《大平班的前世今生》

发布时间:2022-7-02 | 杂志分类: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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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平班的前世今生》

weilan 发 刊 词2012 年 9 月于东京 班”的600名学员,以及后来日研中心1000多名毕业生大都成为中国日语教育和中日各层面交流的领袖人物和栋梁之才,他们秉持“大平班”的精神气质,开创现代中国的日语教育事业,为中日交流做出了卓越贡献。现在,他们天各一方、年龄不同、职业有异,但都动情于“大平班”的美好回忆,强调“大平班”的历史功绩和对自己人生的意义。 今天,在中国的日语教育和中日交流界赫赫有名的人士汇聚在本刊,与我们分享一段弥足珍贵的集体记忆,藉此,“大平班”学员可以重温师生和同学情谊,他们的学生以及他们学生的学生加上成千上万的日语教育者、学习者可以学习先辈的人生经验,感受中国日语教育的发展历程。从这个意义上讲,本专集的发行确实是中国日语教育界的一件盛事,我们期待能够为促进中国的日语教育和中日交流事业做出新的贡献。接受采访的人士大都提到一个名字:佐治圭三。他是“大平班”的日方主任,如果说已故日本首相大平正芳是“大平班”的倡导者,那佐治圭三就是“大平班”的实务担当者,即操盘手、班主任。在“大平班”正式实施前的1979年,他就前来中国培训日语教师,从1980年到1985年“大平... [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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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平班的前世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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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页

weilan 发 刊 词

2012 年 9 月于东京

班”的600名学员,以及后来日研中心1000多名毕业生大都成为中国

日语教育和中日各层面交流的领袖人物和栋梁之才,他们秉持“大平班”的精神气质,开创现代中国的日语教育事业,为中

日交流做出了卓越贡献。现在,他们天各一方、年龄不同、职业有异,但都动情于“大平班”的美好回忆,强调“大平班”

的历史功绩和对自己人生的意义。

今天,在中国的日语教育和中日交流界赫赫有名的人士汇聚在本刊,与我们分享一段弥足珍贵的集体记忆,藉此,

“大平班”学员可以重温师生和同学情谊,他们的学生以及他们学生的学生加上成千上万的日语教育者、学习者可以学习先

辈的人生经验,感受中国日语教育的发展历程。从这个意义上讲,本专集的发行确实是中国日语教育界的一件盛事,我们期

待能够为促进中国的日语教育和中日交流事业做出新的贡献。

接受采访的人士大都提到一个名字:佐治圭三。他是“大平班”的日方主任,如果说已故日本首相大平正芳是“大平

班”的倡导者,那佐治圭三就是“大平班”的实务担当者,即操盘手、班主任。在“大平班”正式实施前的1979年,他就前来

中国培训日语教师,从1980年到1985年“大平班”实施的5年间,他辞去在日的工作,携夫人常驻中国,投身到“大平班”

的教务之中,深受“大平班”学员的爱戴,其人格魅力感染并影响了众多学员的人生观和事业观。当我读到本专集的后半段

时,我已确信,“大平班”其实是佐治圭三的“大平班”,当我通过“大平班”学员的讲述,寻找“大平班”的精神气质的时候,

我发现“大平班”的精神集中体现在佐治圭三身上。接受采访的“大平班”学员强调,由佐治圭三所体现的这种精神在于敬业

和热情,读者诸位可以通过阅读本专集来感受和体会。

我想与各位分享的是,昨晚我在阅读佐治圭三先生回忆 “大平班”的一篇文稿时,看到佐治圭三先生引用大平正芳首相

的话,强调举办“大平班”的主旨在于“人与人的心的连接、沟通、交流”(人と人との心のつながり)。我以为佐治圭三先

生全心身投入到“大平班”,所表现出来的敬业和热情,其实是在致力于“人与人的心的连接、沟通、交流”,这句话反过来

说就是,佐治圭三先生致力于实践大平正芳首相“人与人的心的连接、沟通、交流”的宗旨,所以把“心”和“身”都投入到

“大平班”,奉献给了“大平班”学员,以至于“大平班”学员深切地感受到了来自于佐治圭三先生“内心”的连接、沟通、

交流的愿望和张力,以至于用“心”来回馈,以至于终生难忘。

“大平班”结束已经27年了,佐治圭三先生去世已经5年了,当年的“大平班”学员或声名远播,或著作等身,或桃李

满天下,但他们都难以忘怀一个名字——“佐治圭三”,只因为当年这个来自于日本关西的人曾用“心”与他们交流。这就

是“人与人的心的连接、沟通、交流”的力量。

当年,“大平班”的学员们回到各自大学,身体力行地实践“大平班” 的教育思想、方法的同时,也一定潜移默化地传承

着“大平班”和佐治圭三的精神遗产。

此刻,我在东京的办公室里撰写这篇发刊词。不远处就是掀起钓鱼岛风云的石原慎太郎所供职的东京都厅,街头不时

有抗议中国的示威活动,电视上不断播放着中国青年人抗议日本的激烈示威活动——我想起了佐治圭三。既然我们如此这般

与日本纠结在一起,既然我们无法全部清除石原慎太郎们,为了和平,为了繁荣,为了生活能够继续,为了事业能够开展,

我们应该信奉“人与人的心的连接、沟通、交流”的力量,高扬佐治圭三的精神,培养更多的日本的佐治圭三和中国的佐治

圭三,让佐治圭三们战胜石原慎太郎们。

“大平班”与佐治圭三的精神遗产

发行人 岳立柱

本刊《中国的日语教育》专集发行以来,受到中国日语教育界的

广泛好评。在发行的过程中,不断地听到老师们提到“大平班”,评价

其为“中国日语教育的黄埔军校”,经过深入了解,切实感受到“大平

班”对推动中国的日语教育所发挥的历史性作用。以推进中日交流为

己任的本刊,决定在《中国的日语教育》专集发行的基础之上,继续

编辑发行《“大平班”的前世今生》专集。本刊力图翻开中日教育协力

合作堪为典范的一页,重温那段为中国的日语教育奠基的历史,激发

我们思考其中蕴含的意义,从而激励我们在推动中日交流的道路上奋

力前行。

在北京日本学研究中心以及中国日语教育界许多先辈的大力支持

下,本刊成功采访了当年“大平班”及作为“大平班”延续的日本学研

究中心学员的代表性人士。以他们为代表的出身于当年“大平

2012 年 9 月于东京

第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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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刊辞】

“大平班”与佐治圭三的精神遗产

【综述】

01 从“ 大平班“ 到北京日本学研究中心——30载光荣绽放

一一专访北京日本学研究中心主任 徐一平

【观点】

10 我心中的日本学研究

——严安生教授谈日研中心发展的感想

【人物】

12 “大平班”幕后工作回忆录

——专访“大平班”第二任中方主任 唐传寅

19 荣耀“一期生”

——专访原中国日语教学研究会会长 胡振平

22 “ 班长\" 回忆录

——专访前上海外国语大学常务副校长 谭晶华

26 甜蜜的记忆 纠葛的现实

——专访中国社科院日本研究所所长 李薇

34 我为之幸福耕耘的热土

——专访中国日语教育研究会名誉会长、

吉林大学外国语学院院长 宿久高

40 在对比语言学的殿堂里微笑

——专访大阪府立大学博士生导师 张麟声

46 站在舆论之巅

——专访旅日著名华人作家 莫邦富

52 “大平班\" 串起心灵的纽带

——日中平和友好联络会秘书长 李大清回忆录

54 魂牵梦回“大平班” 言语教育寄深情

——专访九州英数学馆国际言语学院副校长 于东振

57 永生难忘的回忆

——专访中国大学日语教学研究会会长 成同社

58 一生献教育 师出“大平班” 30载川外情深话发展

——专访四川外国语学院东方语学院院长 罗国忠

64 从“大平班”到海大:“学”与“师”的笃定情缘

——专访中国海洋大学外语学院副院长 李庆祥

70 情深意厚“大平班” 真才实学报社会

——专访上海师范大学天华学院日语系常务副主任 吴素莲

76 “四期生”的30载大外日语征程

——专访大连外国语学院日语学院院长 刘利国

80 “大平班” ,永不褪色的记忆

——专访厦门大学外文学院副院长 陈端端

86 在学术与艺术之间徜徉

第1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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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访天津市汇泰文化发展有限公司董事长 孙跃新

92 从“大平班”到北工大 , 一路情浓

——专访北京工业大学日语系主任 张婉茹

97 我的“大平班”我的“日研中心”

——专访北京日本学研究中心副主任 曹大峰

102 领先图强,奋斗在广外

——专访广东外语外贸大学东方语言文化学院院长 陈多友

108 日研映像 “和”理人生

——专访天津外国语大学日语学院副院长 朱鹏霄

114 日研中心奠定我的人生态度

——知名女作家欣力谈人生与创作

118 与“日研中心”一路同行

——专访北京日本学研究中心主任 徐一平

122 师情商道 清和平允

——专访“大平班”四期生,

青岛卡乐比食品有限公司前董事、总经理 徐建平

127 “秀”出真本 迎头激进

——专访浙江越秀外国语学院东方语言学院高年级课程组组长 林成虎

【2012”大平班“ 同窗会专题】

130 “大平班”同窗会暨新时代日语教育高层论坛在上海华东师范大学举行

133 开幕辞

134 胡振平:“大平班”,中国日语教育的奠基石

136 谭晶华:我生命中的“大平班”

138 李薇:创造中国日本研究的科学范式

141 宿久高:“大平班”的意义与传承、发展

145 曹大峰:中国日语教师教育的回顾与展望

147 徐一平:日本学教育和日本学研究的关系

【影像】

151 2019年大平班新年会图文实录

153 2020年大平班新年会图文实录

154 北京语言大学与“大平班”

155 “大平班” (1980年-1985年)纪事

图书在版编目(CIP)数据

“大平班”的前世今生/蔚蓝日本杂志

发行所: 蔚蓝集团(株)蔚蓝杂志社

发行人: 岳立柱

联合主办:北京日本学研究中心

协办单位:北京语言大学

特邀顾问:李东翔 胡振平 宿久高

修 刚 徐一平

编辑委员会:岳立柱 鞠世强

曹大峰 鮫島 重喜

执行主编:胡魁元 吴 刚

编辑记者:刘兰彩 赵 燃 韩英杰

王唯薇 张宁宁 贾晓雯

美术设计:田润青 王利粉

广告部: 杨立刚 杨茜男

发行部: 徐晓刚 陈丰霞 张永庆

蔚蓝杂志社

〒160-0023

东京都新宿区西新宿6-26-8

小西ビル401号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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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L/FAX: 010-87674532

蔚蓝杂志官方网站:

www.weilan.com.cn

E-mail:weilanzazhi@163.com

开本 260×185

2012年10月 第一版

2012年10月 第一次印刷

国际刊号 ISSN 2185-6893

定价:人民币¥40 日元800円

如有质量问题,请联系蔚蓝杂志社。

010-876745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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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页

“大平班”的前世今生

永恒的纪念

蔚蓝:今年是中日建交40周

年,距“大平班”正式成立(1980

年8月11日)也将满32载。“大平

班”作为中日友好教育合作的一

个典型产物,该怎样理解其在中

国日语教学界尤其是“大平班”校

友心目中这种永恒的意味?

徐主任:是的,今年是中日

邦交正常化40周年,是一个非常

值得纪念的年份。40年来,中日

两国在方方面面进行了深入的交

流,其中“大平班”可以说是在中

日两国教育、文化领域里交流时

间最长,最具成果的一个项目。

中国的日语教育,从培养人才的

角度来看,走过了两个不同的时

代。在中国日语教育培养的第一

代人当中,我们主要是培养为国

家外交战线服务的人才。这些人

学习日语以后,首先是在外交战

线上担当翻译工作,从而走入

外交领域,成为外交战线上的主

要力量。在第一代人当中,像唐

家璇、刘德有、王效贤等都是我

们的骄傲。到了第二代,除了继

续有为国家外交战线培养人才的

任务以外,开始出现了通过学习

日语,最终成为理解日本、研究

日本的研究人才的培养方向。在

这一变化过程中,应该说“大平

班”的创办在里面起到了重要的

推动作用。

从“大平班”到北京日本学研究中心

——30载光荣绽放

——专访北京日本学研究中心主任 徐一平

编 者 按

2012年9月29日是中日邦交正常化40周年纪念日,对于中日两国及两国人民而言,这本应是一个再续友好,继往开来

的新起点,却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而使得这个年份惑事连连,烟雾弥漫。尽管40难能不惑,但之于中国的日语教育发展、

日本研究、中日文化交流应不停断。这一期专刊我们遴选了中日教育合作史上的闪光一页——“大平班”,并以之与传承

发展至今的北京日本学研究中心同台呈现,定位为《“大平班”的前世今生》。寄望以发掘的笔触镌写“大平班”及北京日

本学研究中心学员那份珍藏于记忆深处的情感,以名校、名人、名作刻画“大平班”以来32载的光荣画卷,大写“大平班”

人学以图报之精神,大写“大平班”北京日本学研究中心作为中日教育合作成功的典范大义。以此在这个重要的年份及

今后工作、生活中与君共勉!

01

第12页

单讲“大平班”,她是一个起

点,那时候只是单纯地对大学的日

语教师进行培训,但是这个培训,

已经把我们这些老师引到了正规化

日语教学的道路上。那时,“大平

班”已经导入了后来被称为“日本

概况”、“日本文学”的课程,已经

开拓了文学的范畴,而且在日本研

究小组上已经有了研究日本社会的

社会学,当然这些都是以日语教育

为导向的。这让我们明白了教日语

不仅是要培养听说读写译的能力,

而且要让学生理解日语背后的日本

社会、日本文化。

在“大平班”,通过进一步学

习日语,使我们的老师对日本的各

个方面有了更为深厚的兴趣。后

来,这些老师都回到学校去从事教

学,在成立日研中心以后,很多人

又再一次回到日研中心深造,进行

日本学研究方面的学习,硕士毕业

以后,又被选送到日本去读博士,

回来以后成为很多大学日语教师的

骨干力量。有的开始研究日本的文

化、文学、社会、经济等其他各个

方面。近30年来,尤其是日本学的

研究发生了非常大的变化,这种意

义可能更大,也更持久。今后,日

研中心要继续培养这样高层次的人

才,培养有坚实的日语基础、对日

本有着综合性的理解,而且还能够

深入研究日本的研究型人才,这是

我们国家所需要的,也是今后沿着

“大平班”—日研中心这条路走下

去的一个方向。

可以说,最早的日语教育和

日本学研究的中坚力量都是从“大

平班“、从日研中心走出来的。而

在“大平班”基础之上,日研中心

在另一个高度实现了人才真正地开

枝散叶,这在整个中国日语教学、

研究发展过程中都具有无可替代的

永恒价值。

蔚蓝:多年来其纪念活动走

过了一条怎样的道路?

徐主任:日研中心早期推出

研讨会的时候,类似的研讨会在其

他大学还很少举行。那时,除了五

年、十年开大规模纪念性研讨会以

外,甚至平时每年都会开一次。这

样,随着日研中心把这种带有学术

性的研讨会推开,开研讨会逐渐形

成了风气。后来,我们就改成只在

五年、十年纪念的时候开一次大型

的、公开的主题性学术研讨会。主

要就是对我们培养的人才和取得的

研究成果进行展示,很多人都会来

参加,但更多的是我们日研中心或

者是“大平班”的毕业生来进行发

表。

2010年时是日研中心25周

年,“大平班”30周年,那时我们

同样召开了国际学术研讨会。在这

些大型的国际学术研讨会上,我们

曾经请到了日本文学的诺贝尔奖获

得者——大江健三郎先生来做报

告,甚至也请到中根千枝这样的日

本社会学大家来做报告。2010年

我们还首开先河地举行全国的首届

日研中心大楼

02

weilan 综 述

第13页

博士论坛,非常成功,我们也想适

时地推广下去。同年,中日韩三国

的日本学研究机构还联合发起并在

韩国的济州岛成功举办了主题为

“世界日本学的联合与发展”的

第一届东亚日本学研究论坛。去年

11月又在日本东北地区的仙台,

结合当时的形势召开了“第二届东

亚日本研究论坛”。今年是中日邦

交正常化40周年,除了准备在11

月初举行一个大型的国际研讨会之

外,我们还将承办“第三届东亚

日本研究论坛”的高峰论坛,请中

日韩三国的学者一起讨论在研究日

本方面的课题与趋势。另外,为了

推动全国日本学研究硕士课程的发

展,五年前,我们和中国日语教学

研究会、教育部高等教育外语教学

指导委员会日语分委员会合作,发

起创办了“中国日本学研究优秀硕

士论文大赛”,今年是第五届,每

年大概都有40多所开设日本研究

硕士课程的学校推荐优秀的硕士论

文参加。既有高峰论坛,又有国际

性的研讨会,又有激励青年一代继

续发展的硕士研究生优秀论文大

赛。这样既能够展示我们的发展和

现阶段的成果,同时又能够推动和

带动全国日本学研究人才培养的活

动,将为今年我们纪念中日邦交正

常化40周年活动起到推动作用。

蔚蓝:在中日关系四十很难

不惑的今天,我们重续“大平班”

前缘,共瞩从“大平班”到北京日

本学研究中心30载成就,其纪念

意义是否会因为两国现在难以乐观

的国际关系问题而受到影响?

徐主任:我觉得不会受影

响。尽管现在涉岛形势不容乐观,

各方面舆论不断,让人感觉这个

40周年的气氛可能活跃不起来,

但是中日邦交正常化40周年这个

值得纪念的年份是不会变的,而且

据中日双方的统计现在的纪念活动

已经达到了200多种,到年底估计

会更多。我们日研中心为了纪念中

日邦交正常化40周年举办的研讨

会和论坛也是属于这些纪念活动的

一种,所以,尽管现在有各个方面

的阻力和影响,但是中日两国人民

渴望友好的愿望是不会变的。即使

是在中日两国没有实现邦交正常化

的时候,两国人民都是渴望友好

的,都会冲破重重阻力把没有邦交

的两国实现邦交正常化并且发展到

今天,所以我觉得中日两国渴望友

好的人还是占大多数的,这是不会

被冲淡的。而且,我们的活动开展

得多了,声势大了,才能消除那些

不好的影响。

从“大平班”或者是日研中心

的任务来讲,我们就是要培养这种

能够深入了解日本的人才,同样,

日本年轻人中真正了解中国的人

才也很缺乏。所以,我觉得中日两

国现在之所以会遇到重重阻碍,真

是因为缺少真正理解两国的人才所

造成的。包括现在日本的政坛人士

他们可能更多的是了解美国而不了

解中国,还不如老一代日本的政治

家。虽然老一代日本政治家中有些

人经历过战争,但是实际上他们对

中国的文化是非常了解的。其实我

们中国也是这样的,我们老一代政

治家像廖承志先生、孙平化先生等

这些人都是非常了解日本文化、跟

日本各界有非常深切的关系的人,

这样的人大有人在。在发生什么风

吹草动的时候,这种水面下的或者

是外围的交流都是很多、很融洽

的,但是现在这样的东西不是增多

了,而是减少了,我们在年轻人这

方面的培养上下的功夫也少了。如

果从这个意义上来讲,我觉得一个

“大平班\"、一个日研中心是不够

的,应该建立更多的“大平班”,

更多的日研中心,培养更多的能够

真正了解日本文化、日本各个层面

的人,来正确地理解日本,同时也

帮助日本人来正确地理解中国。这

样的人多了,中日两国的关系才能

更加密切。我觉得现在正是由于不

了解而造成了很多误会和摩擦,所

以从这个方面来讲我们更应该大张

旗鼓地举行这些方面的纪念活动。

中国日语教育的奠基石

蔚蓝:在日研中心与华师大

主办的“大平班”同窗会上,老师

们对“大平班”的深远历史意义也

都做了探讨。您本人从“大平班”

二期学习到现在主持日研中心的工

作,再到现在当选新一届中国日语

教学研究会会长并开始主持工作。

无论从自身发展角度还是整个日语

教学事业的发展而言,您对“大平

班”奠基石的作用应该是感触更为

深刻吧?

徐主任:我觉得奠基石的作

用就是起到了对中国日语教育从单

纯的把日语作为一个外事翻译的工

具、培养实用型人才的角度,向通

过日语来理解日本、了解日本,成

为日本研究者的途径转变。像这种

03

“大平班”的前世今生

第14页

日语教育是一种非常重要的外语教

育,外语教育的终极目的实际上是

希望学习语言的人能够通过语言来

了解这个国家。像我们现在在做

的“孔子学院”实际上也是这个目

的。我们推“孔子学院”,希望外

国人来学习汉语,绝不是仅仅希望

这些人张嘴就能说中文,我们是希

望这些人通过中文语言这种工具来

更多地了解我们的历史、文化和现

状,来真正地了解中国。那么“大

平班”在中国的日语教育中就是起

到了角色转换的这样一个作用。通

过“大平班”培训出来的老师、学

生,他们能明白日语教育的目的是

什么,从而他们能够通过自己的理

解来付诸实践,来教授学生。到了

日研中心以后更是这样,直接由中

日双方来共同培养这种学过日语

的,有日语基础的人,从日本的文

学、文化、社会、政治、经济等各

个角度来全方位地培养日本研究的

人才。这才达到了通过语言,理解

对象国家、研究对象国家,最后起

到沟通对象国家和本国的桥梁的作

用。从这方面来讲,“大平班”起到

了一个奠基石的作用。无论是在研

究领域的还是做到大学校长或副校

长行政领导者,或是更多地从事一

线教学的大学教授们,他们大多都

是从\"大平班\"或者是日研中心走出

来的,所以,有人把\"大平班\"和日

研中心比作是中国改革开放以后日

语教育的“黄埔军校”,我觉得这个

说法也不为过,确实是起到了奠基

石和培养日语高层次人才的作用。

从北语到北外

蔚蓝:当时\"大平班\"的选址

在北语那边,这个是出于什么考虑

呢?

徐主任:现在的北京语言大

学是一所非常正规的大学,实际

上,根据当时教育部对下属学校的

布局和分工的不同,很多的培训当

时是放在北语的。北语当时主要有

两个教学目的:一个是对来华的外

国留学生进行语言培训,这是北语

最主要的工作之一,所以它有很厚

的对外汉语教学的功底;另外教师

的培训也是当时北语的主要工作之

一,“大平班”正是其中一个项目,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教师的培训项

目也都是在北语进行的。从教育

部的考虑出发,作为一个纯粹的教

师培训项目,“大平班”放在北语是

比较合适的。后来\"大平班\"非常成

功,中日合作也非常成功,在教育

领域能获得如此成功是中日两国没

有想到的,这也是中日双方共同努

力的结果。所以,在\"大平班\"后期,

中日双方就开始摸索,能不能延续

这种形式,开展更高层次的研究生

人才的培养,这样可能就脱去了单

纯培训的色彩,就要求有一个更适

合于开展硕士研究生正规化课程教

育的学校。据说当时在选择学校的

时候,北大、北外都在考虑范围之

内,最后通过教育部的安排布置,

以及北外校领导的积极争取,最终

是把主要工作放到了北外,我觉得

这也是北外一大幸事。这些年办下

来,觉得选址在北外是充分考虑了

北外的特色,因为当时北京外国语

学院也是从语言入手,通过对学

生进行语言训练来达到对外国的理

解。在学校这样的定位基础之上,

招收全国各地以学习日语为主的学

生,到日研中心进行研究生层次、

博士层次的学习,这也符合北外的

特性。所以,选址在北外并一下发

展到今天,这也是一个比较理性、

比较符合实际的选择。

蔚蓝:当年北大部分是怎样

发展的?现在日本学研究中心只是

指北外部分却是为何?

徐主任:北大现在还有一个

跟日研中心实际上是同一个项目的

两个层面的任务。当时日本学研究

中心实际上是分成两个部分,一个

是北京外国语大学部分,一个是北

大部分。北外部分做了五年之后,

当时开始的专业只有四个:语言、

文学、文化、社会,没有涉及经

济,后来觉得中国的年轻人对日本

的经济比较感兴趣,就考虑是不是

应该有一个经济研究班。但是因为

北外是一个纯文科的院校,当时还

没有经济专业,那么这个专业如果

放到北外来发展基础又不够,这时

候北大也觉得这个项目应该发展,

就提议把这个项目放到北大,就成

立了一个北京日本学研究中心的日

本经济研究班,但是其做法跟北外

部分的做法不太一样。北外是完全

执行了我们硕士课程的教学模式,

招收本科毕业生,到日研中心进行

完整的硕士课程学习,而北大的日

本经济研究班是以开展社会短期培

训的形式起步,招收了一些在职的

企业管理人员、包括一些经济管理

人员,到北大日本经济研究班里来

04

weilan 综 述

第15页

进行日本经济研究方面的学习。而

学员一开始可能没有日语基础,在

授课的时候,需要有翻译,把授课

老师的内容翻译成中文来进行授

课,后来又经过一定的调整,纳入

了一些北大的课程,把一些经管学

院、国际关系学院的硕士和博士课

程在学的学生揉到这个班里,来进

行研修。但不管是什么形式都是相

对短期的,研修一段时间以后,有

一个短期的日本访日旅行。总而言

之,没有形成硕士教育或者是博

士教育的这样一种正规化的教学模

式。虽然北大部分和初衷相比有点

走样,但最初,国际交流基金总

觉得这是一个项目,所以我们两

家每年都参加在北京举行的由教育

部、大使馆、北外校长和北大校长

都参加的指导委员会会议,来共同

研究当时北京日本学研究中心两个

部分该如何发展的问题。到2005

年以后,北京的指导委员会就不再

开了,后来这两部分也就正式分开

了,现在再说北京日本学研究中心

就只是指北京外国语大学这一部

分,也不再称北大的日本经济研究

班为北京日本学研究中心的北大部

分了。

蔚蓝:从北语“大平班”到北

外“日研中心”,我们知道人才培养

的层次和模式是发生了质的变化,

相比较而言,日研中心在软硬件的

建设上都有哪些明显的变化?特色

化教学方面有哪些新的内涵?

徐主任:硬件方面,作为中

日联合办学的一个项目,虽然现在

有不少高校可能都已经成立了日本

学研究中心,但除了北外日研中心

外再没有哪一家单位以日本的无偿

援助建设了独立的日研中心大楼,

北外日研中心在硬件条件上确实得

到了很大的改善,从这个角度来

讲,中日双方确实做了很大的努力

才会有这样的改变。在软件方面,

从开始到现在一直实行的是中日联

合培养,我觉得这是最大的一个优

势。初期,日方派遣教授最多的

时候达到20人,当时授课的老师

90%都是日方的教授,并且采取

直接授课的模式教学。他们在北外

教学最长的有三年,一般都是一到

两年,而且日方派遣的主任教授还

配备了强有力的主任助理,后来叫

副主任。每个研究方向都有日方的

三四名教授在这里任教,所以,当

时日方派遣教授的投入是非常大

的。之所以这么大也是因为当时我

们中方的人才没有成长起来,包括

现在日研中心的很多教师,当时还

都在学习当中。现在我们日研中心

大批的中方教师队伍是由当时”

大平班“或者是日研中心毕业以后

到日本去读博士回来的人员构成

的。现在我们的中方教师队伍已经

达到了14人,包括6个专业方向都

有我们的中方老师。

有了这样一支强大的中方教

师队伍以后,给日方带来很大的削

减人员派遣经费的便利,虽然派遣

的教师少了,但中日联合培养的

办学模式没有改变。我觉得最大的

成就就是中日联合培养,这也是日

研中心最大的特色。因为我们要培

养能够充分理解日本的中国年轻学

者,光靠中国的力量不行,光靠日

本的力量也不行,只有这种中日联

合办学的形式才能达到日研中心现

在的效果,我觉得这是日研中心软

件方面最大的特色。还有一个特色

就是在学期间学子们都可以通过某

种形式到日本去访日研修。因为研

究一个国家、学习一个国家的语言

在当前的技术条件下,虽然可以不

去这个国家就能获得很好的资源,

但是,就像中国有句俗话“百闻不

如一见”,亲自去体验、理解日本

社会,和生活在这个社会中的人去

交往、交流,同时进行学习,与不

去的效果是很不一样的。所以,每

次学生从日本研修回来,做研修报

告的时候,我们会深深地感觉到每

一个学生在短短半年里赴日研修取

得的成果。这也是日研中心在教学

方面一个很大的优越性。当然,现

在的派遣已经不单单依靠国际交流

基金这一支力量,已经有来自日本

的民间企业和民间团体对我们提供

支持,这也说明,日研中心发展到

今天已经不单纯是一个政府间的交

流项目,而且包括了民间的中日合

作。

同时,我们觉得只是培养我

们自己的高素质、高层次的人才是

远远不够的,我们想能不能通过努

力把我们进行软件建设的成果辐射

给其他院校。因为随着中国经济的

发展,各院校的硬件建设发展得都

很快,教学大楼、图书馆大楼都建

得非常大、非常新,但是软件的培

养是需要一定的时间积累,比如,

虽然图书馆建立起来了,但是里面

的图书资料还是很不齐全,难以达

到我们现在日研中心的层次。考虑

05

“大平班”的前世今生

第16页

到这一点,我们就和日本方面进行

努力,设立了全国各高校日本学研

究的博士、硕士到日研中心研修的

制度:由地方院校进行推荐,我们

来选拔,每年我们向全国各高校招

收近20名学生到日研中心来分成

各个专业和我们的学生一起研修半

年,他们带着自己的硕士研究生的

课题、博士研究生的课题和我们的

学生一起学习,接受老师的指导,

然后发表,而且在这里可以尽情地

查找资料,然后带回去。到现在我

们已经办了三年,那些来研修的学

生都感觉收获很大。他们会觉得能

到日研中心学习并不仅仅是代表自

己,还有背后提供帮助他们到这里

的人。他们查阅资料不光满足自己

的需要,也带回去帮助学校的其他

人学习。他们把到日研中心来学习

当成一种优越的条件来理解,一定

程度上也激励了我们自己的学生更

加珍惜现在的优越条件,更加努力

地学习。因此,推动全国日本学研

究的发展也是我们软件优势的作用

之一。

蔚蓝:未来或者现在正在策

划中的人才培养的模式有哪些新的

思路?

徐主任:在现在全国高等院

校不断发展、层次不断提高的基础

之上,我们还是以培养高层次的理

解日本的研究人才为我们的主要方

向。在三十年前,硕士研究生已经

是高层次人才了,当时全国招20名

研究生的高校还几乎没有,但现在

有日本研究硕士的研究生院校已经

有将近90所,人数上有的达到了

四五十人的规模,日研中心招40

人已经不算多了。中日双方也共同

认识到,现在硕士研究生已经不算

是高层次的人才了,培养高层次人

才的重点应该从硕士转移到博士,

现在日研中心的中方教授中已经有

六个博士生导师,按照现有规模,

如果招满的话可以招18个博士,

少的话也能招到10个左右,所以

将来我们会把博士作为我们重点培

养的目标,日本国际交流基金也在

朝着这个方向努力。但是博士的选

拔和培养不是单纯地靠减少硕士的

基础上起来的,要像金字塔,需要

有底座的基础和内在的充实,所以

我们不是把重点放在博士生的选拔

和培养上以后,就忽视对硕士生的

选拔和培养,我们还要通过现有优

势把优秀的硕士选拔到我们中心里

进一步培养,同时招收全国最优秀

的学生进行博士的培养。

因为招收的硕士研究生不可

能100%地朝着研究方向发展,会

有一部分人在硕士毕业以后就走上

社会,通过自己的才干为中国的现

代化和中日两国的交流服务,因此

我们也会面向将来不走研究方向的

硕士研究生提供一些更加实用性的

课程,比如开设一些翻译和实践课

程的班,让他们有更强的翻译水

平,以更好地为社会服务。同时,

通过我们中日双方的努力,尽量在

他们学习期间为他们提供更多、更

好的企业实习机会,让他们在学习

期间就能够接触企业、接触社会,

将来毕业以后能更好地适应社会需

要。这样,既有一些服务性的课

程,又有能够培养学生具有坚实的

研究水平和更高的研究能力的博士

课程,通过这两条路子来培养人才

可能是我们将来要发展的方向。

一个“中心”的崛起

蔚蓝:同时身兼北京日本学

研究中心主任与中国日语教学研究

会会长,对于更进一步整合资源,

在中心与研究会之间全方位互动,

推动日研中心更快创新发展上,您

有哪些思路?

徐主任:据我们学会调查,

现在在全国1000多所学校里面有

466所学校有日语专业,有硕士研

究生课程的达到90多所。但现在

被评为国家重点(培育)学科的

只有北外一家,今年国家要进行验

收,我们和学校的目标也是希望通

过我们这些年的努力,能够成为一

个名符其实的国家重点学科,同时

又是北京市的重点学科。这样,同

时具有国家重点学科和北京市重点

学科两块牌子的学校可能就我们一

家了。去年向教育部申请区域与国

别研究基地的成功使我们又有了一

个新的平台,既然有这样的一个平

台,我们就要起到这样的作用,今

后要通过努力不仅在教学上培养人

才,还要在日本研究方面成为全国

的基地,为全国的日本研究提供平

台,为全国的日本研究贡献力量。

现在,我们的研究队伍中,有很多

人手里面有社科基金的项目、教育

部的重大人文社科项目等,大家也

都在积极的开展研究,这些成果将

来都会为中国日本学的发展贡献力

量。

06

weilan 综 述

第17页

今年,我有幸当选为中国日

语教学研究会的第八届理事会的会

长。我们会考虑把今后日研中心的

发展思路和学会的发展思路结合

起来。比如,有一件其实是跟”

大平班“精神相结合的事情我们想

做。”大平班“的起步就是大学日语

教师的培训,那时候全国的日语教

师只有600人,“大平班”每年120

人,5年就能轮训一遍,但是现在

的日语教师将近9000人,这9000

人应该怎样来培训?现在整个中国

的日语教学理念在不断地发展,

教材在不断更新,但是并不是所有

在教学第一线的老师都具有先进的

教学理念。比如,有些学校急于发

展,就请来一些从日本回来的博士

放在教学一线上课,这些人的学位

确实是博士,但是他们的专业有的

是农学博士或理工科的博士。当

然,这些人也是经过学校的选拨,

是能够站在讲台上讲课的,但是

从日语教学的最新理念,日语教学

的最好水平来看,他们还需要再培

训。这些年,有很多出版社,包括

我们日研中心还有国际交流基金的

北京事务所都看到了这一点,开展

了很多研修班,但是这种研修的规

模都不是很大,而且互相之间没有

很好地沟通,有时候研修的内容是

重复的,有时候聘请的讲师也会重

复,甚至研修的时间是冲突的。为

了能把全国日语教师的培训做得更

好,作为学会来讲,我们想下一步

能够有机会把各个研修活动的主办

方请到一起,大家能够沟通信息、

互相交流,能够更好地分析现在研

修的需要和现状,将来能够更好地

配合,比如说,能不能有地区的分

工、专业内容的分工,或者是时间

的分工等,争取能够用最短的时

间,获得最高的效率,能够把全国

日语教师的培训工作做得更好。如

果把这件事情做好了,我想着也是

“大平班”精神发展到今天的一个

成果。

蔚蓝:目前,北京日本学研

究中心已被确立为区域与国别研究

基地之一,您怎么评价国家开展区

域与国别研究工作?

徐主任:我觉得,现在教育

部能够想到这一点是非常有战略眼

光的,因为以前大学主要是以教学

为主,至于区域与国别的研究、

对象国的研究更多的是社科院的工

作,以中国社科院为主,各个地方

都会有社科院,像北京市的社科

院,他们可能更多的是从事一些我

们国家所需要的区域与国别的研

究,但是,实际上很多大学都聚集

了一些这样的区域与国别研究的人

员,也成立了很多的中心。教育部

此次的目的就是要把各个高校的区

域与国别研究的人才组织起来,让

他们在教学的同时也进行研究,这

种研究的成果最直接的就是为教育

部制定一些战略服务,同时可以通

过教育部把这些研究成果反应到国

家的区域与国别研究层面上来,这

些成果也能为国家的战略服务,所

以这也是一个有很高的战略眼光的

决策。

蔚蓝:对于未来区域与国别

研究基地的发展,您有哪些方向性

的规划?

徐主任:当时在申请的时

候,我们主要列了三个方向:一个

是日本的社会经济研究,这可能也

是国家非常关注的,我们也已经具

备了这个方向研究的一支队伍;第

二个方向是日本的文化研究,文化

研究应该是我们现在的一个重点,

包括日本的大众文化;第三个方向

就是从语言的角度来研究日本的语

言,特别是从语言政策这个角度,

比如说像“大平班”或者是日研中

心实际上是日本的语言研究政策的

一个产物,那么这些在日本有哪些

发展过程,有哪些东西值得我们借

鉴,通过语言政策、语言教育的角

度研究出一些成果,为我们国家的

语言政策特别是对外语言政策和教

育提出一些借鉴的成果。我觉得日

研中心被确立为区域与国别研究基

地之一客观上也为我们中心的发展

提供了新的机遇。因为我们培养人

才的目的实际上也是为了研究日

本,因此,我们日研中心本身要

做好日本的研究工作,并且起到

积极地激励作用。这次教育部给了

我们这样一个平台,我有信心把它

做好。我们也想利用这个基地的教

学平台把我们日常的教学和研究结

合在一起,做出一些更具有战略特

色的、专业的日语教学研究队伍应

有的研究成果,来为国家的战略服

务。

蔚蓝:您在“大平班”同窗会

上讲到要将日语学习和非日语学习

出身的日本研究者进行结合,扭转

两个研究队伍在某些领域、某些地

区还存在着的两张皮的状态,将两

07

“大平班”的前世今生

第18页

只队伍拧成一股绳,不知这方面是

否已有一些思路?

徐主任:不光是我们研究日

本的队伍,任何一个对象国研究的

研究队伍都是分为这样的,因为他

是两条独立的途径。研究一个国家

肯定是通过两条途径:要么是先学

了这个国家的语言,之后对这个国

家感兴趣,继而落实到研究这个国

家的某一个方面,这是一种途径;

第二种研究的途径是对某一个专科

很感兴趣,或者是经济或者是社会

等,但总要成为某一个特定国家经

济或社会等领域研究的专家。这两

支队伍的研究成果实际上都可以出

人才,但是我们在和其他国家的研

究学者进行交流的时候,也发现这

些国家也都存在这样的问题,这两

支队伍有结合得好的,有结合得不

好的,但是这两只队伍出身的人都

各有自己的长处,语言出身的人语

言功底很强,他能够通过语言直接

地了解对方,能够进行很好地沟

通,但是有一个弱点就是,因为他

是语言出身,之后再去做专业,所

以,他的专业训练起步较晚。相

反,专业队伍研究的专业性很强,

刚开始的时候可能没有学习这个国

家的语言,是之后学的,所以语言

就起步较晚。所以,只有这两支队

伍很好地结合在一起,才能形成一

支更加高效的力量,这样的两支队

伍应该经常在一起交流,现在这样

的交流已经在开展了,比如在开研

讨会的时候,很多日语出身的人也

会到专业的研究队伍里面去发表,

专业队伍里面的人也会到我们日研

中心的一些研讨会上来发表,我们

也有意地促成这种交流的进一步扩

大。这样通过大家的努力,两支队

伍能够相互融合在一起,我想具有

中国特色的日本研究队伍就会成长

起来。

反映在教学上,在培养学生

的时候,需要这两支队伍中成功的

学者都能来给我们的学生上课,这

样学生可以从具有不同长处的研究

者身上同时学到很多东西,那么再

下一代人就会很自然而然地融合到

一支队伍中了,这样可能就达到了

真正地融合。

“大平班”模式创新发展

蔚蓝:“大平班”的精神集中

体现在哪些人身上?

徐主任:从”大平班“出来的

每一个人可能都会有这种感觉,日

本民族可能有很多优良的传统,实

际上任何一个国家都有一些优良传

统表现在社会精英人士身上。在”

大平班“学习的时候,包括日研中

心的早期,日本派来的都是当时最

优秀的学者,他们应该是当时日本

社会中的优秀人才。在当时中国改

革刚起步,条件还很差的情况下,

这些人能够不怕辛苦来到中国,为

中国的日语教师培训贡献自己的力

量,我觉得他们又是在中日友好方

面做出努力的优秀学者。那么”

大平班“的学员,通过向他们学

习,学习到了这些优秀的精神:一

个是日本民族所具有的敬业刻苦钻

研科学的精神,以及为中日友好奉

献的精神。一个典型的例子就是佐

治圭三先生,可以说他从人格上感

染了我们这一代人,不光是从学术

上教育我们,很多人在后来去日本

留学的时候也得到佐治圭三先生夫

妇无微不至的帮助与照顾。

蔚蓝:“大平班”的精神在日

研中心具体的工作当中体现在哪些

方面呢?

徐主任:日研中心现在是中

日联合办学,每一项工作我们都多

多少少地学到了日本的管理方式。

作为一个相对独立的教学单位,日

研中心有很多运行方法不同于我们

其他的院系,比如我们有全员参与

的机制,任何一项工作都要在工作

会议上要向大家通报,对前一个月

的工作进行汇报,把下一个月的工

作进行布置,在工作委员会下成立

了各种各样的委员会,每一个教师

都参加这些委员会,靠集体的智慧

来工作。这就好像日本各个大学存

在的教授会议一样,是通过每一个

教学人员参与到管理当中去,那么

他自己也在管理和执行当中,所以

在日研中心没有不透明的事情,这

样一种管理的模式和方法形成了现

在中心的运行模式。去年,中心的

管理模式还被学校评选为先进的管

理模式,并在学校召开的管理大会

上作了交流分享。我觉得这也是我

们从中日联合办学中得到的收获,

在今后的办学当中我们还要继续发

扬这种精神的作用,使我们中心越

来越好。

蔚蓝:作为对“大平班”精神

的延续与丰富,日研中心将在哪些

新的领域创新发展联合办学?

徐主任:从人才培养的角度

08

weilan 综 述

第19页

来讲,”大平班“是中国最早开展

日本研究和人才培养的孵化器。而

中日联合共同培养人才可以理解

为”大平班“精神的主旨。从”大

平班“到日研中心本身的模式就是

中日联合办学,我觉得这个创新可

以不断地去发展。

在当前的国际化形式下,任

何一个事业、任何一个国家想要单

纯地靠自己封闭式的发展已经是不

可能的了,必然要走国际化的道

路,所以我想,各大学“2+2”、

“3+1”的这种办学的模式已经很

多了,“大平班”和日研中心一开始建

立的时候就是中日联合办学的模

式,在今后联合办学国际化的大

趋势下,”大平班“这种模式会不断

地纳入新鲜的血液。比如,在”

大平班“或者日研中心初期是完全

由政府层面主导的一种模式,只有

国际交流基金和教育部,教育部委

托北京外国语大学来做。现在不光

有政府层面的合作,在2005年以

后我们通过自己的努力,现在已经

跟40多家日本的各大学、研究机

构、民间企业团体建立了交流合作

的协议,这些协议很多都有很实际

的合作关系,所以现在,我们日研

中心从科研到教学到图书、信息这

三个大的层面已经完全脱离了单靠

国际交流基金的这样一种模式,既

有民间的学校层面的交流,又有民

间企业的支持,民间机构的合作。

我们现在的研究有三菱商社的支

持,我们现在的论文大赛有卡西欧

的支持,我们现在学生去访日研修

有日本学校的接收,我们现在有中

日韩甚至包括台湾学生参加的三校

交流研讨课程,很多国际合作的模

式都在不断地发展,而且也不断地

增加进来。比如我们中心和韩国高

丽大学、台湾政府大学建立了铁三

角以后,我们现在又建立了北外日研中心组合和日本的关西大学、

韩国的岭南大学,这样一个三向交

流机制。双向的交流有和韩国汉阳

大学、和韩国的同德女子大学、和

日本的御茶水女子大学等等的交

流,这样既有双向,还有三向的各

种模式的国际合作、教学形式,并

不断地在滚动发展,还不断地加进

新的内容。所以,我觉得要说“大

平班”的模式就是国际合作的模式

的话,它会不断地创新、不断地发

展,而且不断地巩固。

”大平班“的成功经验证明了

中日之间是可以进行人才培养方面

的国际合作的,而且合作是很成功

的并一直发展到今天,日研中心今

后将不断地把这种国际合作的模式

再更新、再发展。

211工程验收报告会

09

“大平班”的前世今生

第20页

本刊记者与原北京日本学研究中心主任严安生教授(左)

我心中的日本学研究

——严安生教授谈日研中心发展的感想

严安生

男,1937年11月生,江苏镇江人。教授、博士生导师,原北京日本学研究中心

主任、原教育部高等学校外语专业教学指导委员会副主任、日语组组长,是日语

界德高望重的学者,日语界的大家。

1956-1961年在外交学院主修国际关系和日语专业。1961年毕业留校任日语

教员,次年转入北京外国语大学。1979年国费派赴日本就读于东京大学比较文学

比较文化专业,1989年获该大学博士学位。

长期以来,严安生教授一直致力于中日近代比较文学、比较文化的研究。他

的研究成果弥补了亚洲区域内比较文学、文化研究的空白,为中国现代文学研究

领域中对留日作家的重新定位带来诸多重要启示。20世纪90年代初出版的学术

专著《日本留学精神史》,在中、日、韩等国引起巨大反响,该书曾获日本“大佛

次郎文学奖”、“アジア太平洋奖” 一等奖,受到日本学界的高度评价。

回首中心发展的27年,我有以

下几点感想:

首先, 虽然我们经过了不懈地

努力, 但“日本学”这一概念当前

可能依然没有明确地出现在授课的

学科设置上, 但我们已经深刻感受

到了这一学科的使命感。当然,也不

只是中心, 包括南开等各个大学也

都称为“日本学”, 我认为这才是

最重要的, 哪怕是三级学科, 也仍

10

weilan 观 点

第21页

是一门学科。而日本学研究实际上

主要包括三方面的内容: 日本本身

的学问、以日本为对象的学问、借助

日本以日本为方法做学问。

日本学研究中心要做人文的东

西,如果我们只是重复日本教科书

上已经有的东西,重复多少也是没

有用,因为这终究是日本人的历史,

他们叫做国史, 不叫日本史。现在日

本已经开始把日语相对化, 日本人

有这种意识也才三四十年, 他们开

始把日语作为世界几百个语言之一

来看待,所以从日语来讲, 日本学

应该包括日本过去的国语史上的

所有积累。而日本语言学的一些

方法也可以反过来用以研究我们

中国的汉语。

第二, 对于中心而言, 包括”

大平班“在内, 对中国的日语教

育以及日语研究而言, 除了要吸

收年轻一代, 更要巩固能让他们

一直做下去的基础。在我们日本

学研究中心, 很多学者都是一直

做研究到拿退休金的年纪, 我认

为这是非常令人感动和备受鼓舞

的。

第三,正如我在中心新楼没

建之前所说——一个餐厅翻修得

焕然一新, 菜单也不能落伍,这也

是今天想要说的第三点中重要的

部分, 即从今往后“日语学”如何

发展将是我们未来努力的重点。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更应该返回原

点, 不是要拼死拼活的要去靠近

“日语学”抓住“日本学”, 而是

应该更加仔细的思考日语学的

内容等方面。也就是说, 日语教

育和日本学研究在这30多年中

已得到广泛开展, 在拓展方面已

不成问题, 那么今后的任务就是

思考如何努力使其为我们的世

界更好地服务, 特别是对于年轻

人而言, 更希望他们能在这方面

有所建树。

最后, 有句话学日语的可能

都知道, 我自己也一直在奉行,

那就是“教師冥利-教师最大的

幸福”, 对于从事教师这一职业

的人而言, 幸福一生都如影随

形。我们这些做老师的不管到何

时都会与年轻人一样学习成长,

我已经70多岁了, 相信我即便

到了80岁, 可能仍会感觉还年

轻, 因为我每天都会从年轻人身

上得到正能量, 今后我也会更多

地和年轻人进行交流。

严安生老师在课上

11

“大平班”的前世今生

第22页

初秋的北京,天高云淡,

余热犹存。《“大平班”的前世今

生》专刊的最后一站有幸采访到原

北京语言大学外语系党总支书记唐

传寅老师。而作为当年第四、五届

“大平班”的中方主任,唐老师深

情的讲述带我们走进当年的北语,

一同回顾那些“大平班”幕后工作

的岁月,感受那时的为师心声以及

他与日本友人的深厚情谊。

蔚蓝:唐老师曾师从国学大

师季羡林先生,令人敬仰!当年在

北大的学习与工作留下了怎样的记

忆?又是怎样的渊源您走进了“大

平班”的生活之中?

唐老师:我1952年毕业于北

京大学东方语言文学系朝鲜语专

业,第二外语学的是英语,日语作

为第三外语修过1年。季羡林先生

当时是我们的系主任,我曾多次聆

听过他对我们的教诲,但我没有上

过季先生的课。毕业之后我留在北

大执教。当时北大有一个专门接收

外国留学生的“外国留学生中国语

文专修班\",主要是接收来自东欧

和亚洲社会主义兄弟国家的留学

生。当时正是朝鲜战争期间,为了

培养以后从废墟上重新建国的人

才,一大批朝鲜留学生被送到中国

12

weilan 人 物

“大平班” 幕后工作回忆录

——专访“大平班”第二任中方主任 唐传寅

唐传寅

男,1928年出生于江苏南京。1952年毕业于北京大学东方语言文学系朝鲜语专业并留校任教。1961年任

教北京语言学院(今北京语言大学,下同),历任外语系副主任、党总支副书记、党总支书记。

1983-1985年担任北京语言学院日语教师培训班(即“大平班”)的中方主任,曾两次随中国日语教师赴

日研修团访问日本并担任第四、五届日语教师赴日研修团秘书长。1988年离休。

weilan 人 物

第23页

来学习,我就在那教来自朝鲜的留

学生汉语并担任教学上的翻译,一

直到1961年。后来,教育部决定

外国留学生中国语教学要单独成立

一个由教育部直接领导的学校,

叫外国留学生高等预备学校(北京

语言大学的前身),当时是落址在

今北京外国语大学的西院,并于

1962年正式成立。当时我们北大

的教师一共50多人就离开北大到

了外国留学生高等预备学校。到

1964年才定名为北京语言学院,

又在2002年改为北京语言大学。

校址也是在1972年年底复校时才

正式搬到现在的地方,我在北语工

作了28年一直到1988年离休。上

世纪70年代,随着我国与各国文

化交流的发展,当时的北京语言学

院又承担起一项新的任务——组

织培训外语教师。首先是面向我国

高等学校的英语教师进行短期培训

的英语教师培训班,为此,北京

语言学院成立了“外语教师培训

部”。到1980年以后,外语教师培

训部转为以培训日语教师为主,

即\"日语教师培训班”。期间,从

1983年5月开始,当时正好是“大

平班“第三期的第二学期,我接替

前任周炳琦老师出任从1981年开

始的\"大平班\"的中方主任。

蔚蓝:当年的“大平班”这一

项目是怎样确立的?作为合作办学

的一个实践项目,中日双方各负责

哪些工作?

唐老师:日本前首相大平正

芳是日本历史上很伟大的政治家

和外交家,对中国非常友好。在

1972年中日恢复外交时,他曾

作为日本的外务大臣陪同当时的

首相田中角荣访问过中国。1979

年,大平正芳当选首相并于同年

12月来中国访问,与中国政府签

订了《中日文化交流协定》,在这

个《协定》里面就确定了要为中

国培养日本语教师,开设日语教

师培训班(日语称“日本语研修中

心”),后来大家为了纪念大平正

芳为中国日语教育所做出的贡献,

就习惯上称之为“大平班”。

当年《协定》的具体内容我

没看过,但据我了解,第一,由日

方派出专家。所以,来讲学的老师

不管是长期的还是短期的都是由日

本方面派,大概每年在华时间半年

以上的长期教师有七八个左右,每

年来讲学的短期教师有十几个人。

五年里,日本派来的教师和专家一

共有95人,其中包括金田一春彦

等很有名的教授。第二,日方提供

所有的教材。第三,日方提供教学

设备。像学生用的那种像砖头一样

的录音机,每个学员都配发一台。

费用方面,当时日方派出老师的工

资据我了解是国际交流基金出的,

教师也是由他们选派。每期受训学

员还会受外务省之邀到日本研修学

习一个月,期间的相关费用可能也

是由国际交流基金来负责。另外,

当时日本外务省亚洲局有一个中国

课课长专门负责研修团接待事务。

日本的外务省还会召开由日本外务

唐老师珍藏的当年“大平班”

学员所用的“砖头”式录音机

作为第一代北语教师代表在50周年校庆大会上接受表彰

13

“大平班”的前世今生

第24页

省官员主持的欢迎宴会。

中方提供什么呢?中方提供

学生宿舍和教学楼,那时的教学楼

即今天北京语言大学的教三楼,我

们培训班是用二、三层,出入是走

一个朝北开的侧门。当时的一层是

学校的印刷厂。三层是教室和日本

专家的办公室,二层则是培训班的

办公室、教务组、录音室、图书资

料室。当时,图书资料室依照日本

的管理办法每天开到晚9点;录音

室有各种录音带以及日本国际交流

基金制作的电视剧。日本来的所有

专家都住在北京友谊宾馆,住宿的

费用还有其他包括生活费、用车

费、参观旅游等费用在内的一切开

支都由中方提供。

当时中方负责领导这一块的

是教育部外事局的专家处,但平时

的具体事务都由学校来管,学校有

什么问题直接找专家处。当时的

教学工作都由日本的专家来做,我

们负责的主要是管理方面的工作,

比如日方专家教师的生活与活动安

排、教学安排等,还有就是学生的

思想教育工作和管理工作也是由我

们来管。总之,是由教育部来管,

经费也是教育部直接批,专款专

用。

蔚蓝:听说当年北大、北外

都有申请“大平班”项目,落址北

语是由于北语当时有哪些方面的优

势吗?

唐老师:至于为什么会把

“大平班”放在当时的北京语言学

院?据我所知,作为当时最新成立

的一所教育部直属院校,语言学院

当年主要有两个任务:一是外国留

学生来华的汉语培养,就是培养外

国来华留学生;二是负责中国出国

留学生的外语培训,以后又成立了

外语系,而“大平班”正好属于外

语培训这一块。当时的语言学院在

外语培训特别是半年、一年的短期

培训方面有特别丰富的经验和比

较优越的条件,因此,就把”大平

班“ 放在语言学院了。

蔚蓝:当年“大平班”影响面

是不是很广?

唐老师:当时教育部有个高

等教育一司,下设有外语处,他们

负责学员的选拔,快开学时,教育

部会给我们一个学员名单。”大平

班“从1980年9月份开始,一直到

1985年的6月份结束,先后办了5

期,共有160多所高校的594名日

语教师来培训班进修,几乎涵盖了

当时所有的有日语教学的学校和

70%—80%的老师,因为日语教

师每年是在不断增加的,因此不可

能做到100%。

蔚蓝:“大平班”当年基本的

课时安排是怎样的?期间,赴日研

修一般是怎么安排的?

唐老师:那时候一周有24个

课时,每天上午有四节课,都是由

日本的教师、专家来上课,有短期

的讲师来了以后,有时候会上大

课,举行讲座。由日本外务省发

出邀请,在每期1年的学习中会有

1个月的赴日研修的时间。那时候

每次都是来一架包机,每次组团一

般是120多人,最多的时候有130

人,其中学员是120人,团部成员

包括团长、副团长、秘书长、工作

人员和翻译等一般有7-9人。一般

都是第一学期结束以后,在二月份

去,五期一共派出了五个参观团。

当时的团长或者是由教育部主管司

局的局长、司长担任,或者是由我

们语言学院的院长担任,第一期团

与佐治圭三老师(右)在日本的合影

14

weilan 人 物

第25页

长是教育部外事局副局长王文,副

团长是我们北京语言学院的副院长

张道一,秘书长是周炳奇;第二期

团长是教育部高等教育一司副司长

付克,副团长是我们当时的院长温

建平,秘书长也是周炳奇;第三期

团长是我们当时的院党委书记唐腾

义,副团长是教育部外事局处长赵

冀,秘书长是杨建昌;第四期团长

是我们院长吕必松,那期有两个副

团长,一个是当时教育部高教一司

外语处处长蒋妙瑞,另一个是当

时高教部外事局专家处的处长林筱

安,秘书长是我;第五期团长是当

时高教部高教一司的副司长王岳,

副团长是我们副院长刘铁民,秘书

长也是我。

去日本参观学习首先都是到

东京,一般都是由外务省出面举行

一个欢迎宴会,由外务省官员和我

们的团长讲话。团长、副团长、

秘书长还会有一些拜会活动,比如

拜会大阪府的知事、中日友协的会

长、副会长等。除了参观日本东京

的皇宫等,我们还坐新干线到京都

参观寺庙、到奈良参观中式建筑,

还到神户、大阪等各地去访问。我

们还访问一些大学、中学、小学,

甚至一些乡镇的小学我们也都去

过。还参观比如丰田汽车这样的大

公司。在京都,我们曾两次去岚山

参观过周总理诗碑。当时,日方还

把我们所有的学员和团部的人安排

到日本的普通家庭里面去深入体验

纯日本式的家庭生活,这一天的

吃、住、交流都是在家里,这种很

平民化、生活化的安排给我们留下

了深刻印象。

蔚蓝:当年,日方专家与中

国老师的交往是不是很多?关系如

何?

唐老师:因为中日刚刚恢复

邦交正常化,当时的中日关系非常

友好,派来的专家也都很友好,一

个典型的代表就是当时的日本专家

组组长佐治圭三教授。佐治先生很

正派、很忠厚,他原来是日本大阪

外国语大学的教授,他担任了五届

“大平班”的日方主任一职,为中

在京都岚山周恩来总理的诗碑前鞠躬致敬 日方专家竹中宪一到唐传寅老师家中作客

箱根留念 深入体验纯日本式的家庭生活

15

“大平班”的前世今生

第26页

国的日语教师培训事业做出了很大

的贡献!所以后来,北京语言大学

聘他为名誉教授,直至去世之前,

他和我们的合作一直非常好。我曾

在家里自己做饭宴请佐治先生、竹

中先生、野口先生,而在第四期到

访日本的时候,我们也曾经到大阪

佐治先生家里作客,关系很融洽。

除了佐治先生以外,日本早稻田大

学的老师竹中宪一先生也负一部分

责任。他汉语很好,所以他一直

负责和我们中方联系,相当于秘

书或助理。他在中国也是一直待

了五年,和我们的关系都很好,

直到 ”大平班“结束以后,我们还

有联系,每逢过年都会给我寄贺年

卡,每次来中国也都会过来看我,

甚至在他回到日本结婚以后,还给

我寄来了照片。另外,像大西智之

先生、谷布宏子先生、野口先生

等,他们在 ”大平班“ 工作任教多

年,和我们交往很多,关系也很融

洽。因为日本很多专家对我们中国

的文化尤其是对京剧非常感兴趣,

我们请他们看京剧,陪同他们一起

访问过梅兰芳大师的故居,和梅大

师的儿子、女儿——著名京剧演员

梅葆玖、梅葆玥姐弟座谈。还曾经

访问过京剧“四大名旦”之一的荀

慧生的遗孀——北京市戏曲研究

所的研究员张伟君。甚至应他们请

求,我们还教他们学唱京剧。

蔚蓝:”大平班“结束时有没

有纪念性的活动?

唐老师:在日语教师培训班

快结束的时候,我们和日方共同出

了一本纪念文集,当时是由我跟竹

中先生一起负责的。我们一块收

集稿件,再由日本国际交流基金出

资在日本印刷,然后寄回中国。为

此,我曾经找到我们国内著名书法

家、社会活动家赵朴初先生为纪念

文集提了字:“纪念文集日语教师

培训班的五年”——赵朴初题,

另外还把赵朴初先生写的一首词

《金缕曲:敬献人民教师》附在我

们的文集里面。我给当时每个比较

大的大学的图书馆都寄了5本。文

集里面包括每一期学员的名单,每

一期出国访问代表团团部的名单,

我还亲自写了序。这本文集在我们

的图书馆里都有收藏。

蔚蓝:作为一个亲历“大平

班”教育的学者、教育者,您怎样

评价其在日语教育发展史上的作

用?我们纪念“大平班”的现实意

义是什么?

唐老师:北京语言学院虽然

主要是培训外国人汉语,但我觉得

日语教师培训班这五年的发展对我

们中国日本语教学与研究起到了很

大的作用。在这期间,由日本著名

的教师讲课,日本的文化、语言、

教学、研究等方方面面都涉及到

了。另外,一个月的日本访问对于

当时到过日本的每一个中国日语教

师来说都是一个很大的收获。让我

们看到了80年代初日本在经济和

科技方面的巨大成就,也切身感受

到那个时期中日之间的友好。但这

些年来,作为一个学术界、教育界

的人来讲,看到中日关系不容乐观

的现实,不禁总令人想起那些往日

访问京剧“四大名旦”之

一荀慧生的故居

16

weilan 人 物

第27页

时光。

那时,我们在日本每到一个

地方参观访问我们都会送一个小

旗子。1985年去的时候,我们就

在小旗上写着“中日友好 世代相

传”,这是当年胡耀邦总书记在访

问日本的时候题的字,我们也是希

望亚洲的两个大国能够以这样的方

式相处下去,而今,中日关系受岛

屿之争却变得脆弱起来。恰逢今年

是中日邦交正常化四十周年,同时

也是语言大学五十周年校庆,作为

一个教育界人士来看,虽然岛屿之

争的波澜不断,但我们纪念”大平

班“ 的成功举办仍然有其现实的巨

大意义。我相信,作为我们中国方

面来讲,不管是民间还是政府都是

希望中日之间能够友好的,一些争

端我们可以做下来慢慢地商谈,在

外交层面和平解决。在民间,尤其

在一些网站上,我们对日方抓我保

钓人士、扣我保钓船、右翼分子登

我钓鱼岛都表示气愤,这都可以理

解。但是作为教育界的人士来讲,

中日之间只有友好并代代相传下去

对中日两国人民才真正有好处,日

本右翼势力的挑衅举动对日本人民

没有好处,只会给日本人民带来不

幸,还是回到中日邦交正常化,睦

邻友好上来,这也是中日两国有识

之士共同的愿望。

同时,当年在”大平班“任教

的老师现在大多数都还健在,借这

个机会我衷心地向他们问好,祝他

们身体健康、家庭幸福!在“大平

班”工作期间,他们非常辛苦,也

非常友好,为“大平班”做出了很

大的贡献,我们非常感谢他们!

蔚蓝:当时“大平班”这种中

外联合办学的模式对此后的大学发

展带来了怎样的启示?

唐老师:“大平班”是中日文

化交流协定的一项成果,在此之

前,我们办学请来的都是个别的专

家,我们派出去的也是个别的专

家。像这种政府之间合作办学在

1980年以前好像没有过,别的国

家也没有过,这在当时是一个很

好的开端,形式上是一个创新。

受这种联合办学模式的启示,后

来我们语言学院在韩国、巴基斯

坦也办了学校,现在中国走出去

和其他国家联合办学的比较多

了。特别是有着政府主导背景的

孔子学院办的很多,在世界上也

产生很大的影响。如今,中外教

育方面的交流很多了,特别是民

间的,中国学生已经可以通过很

多渠道到外国去读大学、上研究

生,外国学生到中国留学的也非

常多,校际之间联合办学、学籍

互认等也不再是新鲜事,甚至现

在也已经有了中、日、韩三国政

府主导实施的亚洲校园计划。将

来这种突破民间合作,定位为政

府之间的区域化合作可能会更

多,这也会更加促进民间的交流

与合作。作为东亚的两个教育大

国,中日之间剪不断的千年文化

渊源也必将不为民族意识差异所

裹挟,不断地推进民族间的交流

发展与互信理解。

第五期赴日研修团招待会上与日本影星中野良子(中)合影留念 第四次赴日参观团团部成员拜访驻日大使宋之光

17

“大平班”的前世今生

第28页

北京语言大学50华诞校庆大会隆重举行

“展语言文化之翼 扬五洲友

谊之帆 毓秀言语睦天下 五秩之年

创辉煌”。9月9日上午,北京语言大

学建校五十周年庆典在北京语言大

学逸夫体育馆隆重举行,来自103

个国家和地区的150多位外国使

节,与150余所中外大学、重点中

学的嘉宾以及来自世界各地的校友

等共1500余人参加了此次大会。蔚

蓝日本也受邀参加了此次大会并做

相关报道。

作为中国唯一一所以对来华留

学生进行汉语教育和中华文化教育

为主要任务的国际型大学,北京语

言大学创办于1962年,几代党和国

家领导人都对北京语言大学的建设

和发展给予了亲切关怀,1965年周

恩来总理亲自批示校名更改为“北

京语言学院”;1974年毛泽东主席

亲笔题写“北京语言学院”校名。北

语50周年华诞之际,中共中央政治

局常委、全国人大委员长吴邦国,

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国务院总理

温家宝,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全

国政协主席贾庆林,中共中央政治

局委员、国务委员刘延东,都向北

京语言大学发来贺信或题词向北语

师生和海内外的校友表示热烈的祝

贺,并提出殷切的希望。

吴邦国委员长在贺信中称赞

北语培养了数以万计的中外文化交

流使者和优秀建设人才,为增进中

国人民与世界各国人民的友谊发挥

了不可替代的作用。刘延东国务委

员希望北京语言大学坚持走内涵式

发展道路,进一步突出语言教育与

研究的特色优势,提高教育教学质

量和开放办学水平,培养造就更多

的高素质涉外人才。

大会由北京语言大学党委书

记李宇明主持。北京语言大学校长

崔希亮作了题为《凝聚大学精神,

再创北语辉煌》的主题发言,他指

出要把北语建设成为特色更加鲜

明、优势更为突出的世界一流语言

大学。法国驻华大使白琳、澳门

特别行政区行政法务司司长陈丽

敏,外交部新闻司副司长、新闻

发言人洪磊分别代表校友做了发

言。教师代表和中外学生代表一

起朗诵配乐诗《北语,我们的骄

傲——献给北语50周年校庆》,

祝福母校的五十年华诞。

校庆期间,还举办了北京语

言大学校史展。其间,作

为中日教育合作成功的一

个代表典范——日语教师

培训班(“大平班”)成为本

次展会的一项重要内容

正值教师节前夕,为北语发展做出突出贡献的老、中、

青三代教师代表受到表彰

五大洲的校友汇聚一堂

18

蔚蓝关注

第29页

胡振平

男,1940年5月生,辽宁省沈阳市人。1962年毕业于洛阳外国语学院日语系。曾任中国日语教学研究

会第四、五届会长,洛外日本学研究中心主任、博士生导师,以及教育部外语教学指导委员会委员、中

华日本学会常务理事、《日语学习与研究》编委会主任等职。

1980-1981年在北京语言学院日语教师培训班(通称“大平班”)进修并短期访日研修。享受国务院政

府特殊津贴。

荣耀“一期生”

——专访原中国日语教学研究会会长 胡振平

胡教授在“大平班”同窗会交流现场

我和洛外

蔚蓝:胡教授,作为与共和

国一同成长起来的日语教育界老前

辈。您对小时候东北地区日语教育

的情况是否还有一些印象?是什么

原因促使您在大学的时候选择学习

日语的?

胡教授:1945年日本投降时

我才5岁,日语对于小时候的我来

说有一些印象。在伪满洲国时期的

小学和中学,国语就是日语。“通

帐“、“配给”等日语词汇,当时的

老百姓都当汉语来使用了。另外,

我从小也受一点影响。例如一些简

单的日语吃饭叫“めし”、骂人是

“バカ”以及用日语数数等,这些

在上小学之前就会。

正式的学日语是在上大学以

后,那也是被动学习的不是自己选

择的。当时是计划经济时代,我们

的学校又有些特殊性,分配学什

么就要学什么,自己没有选择的余

地,再加上那时候人们思想单纯,

也不知道学什么好,学了以后能干

什么,不像现在的年轻人理想多多

可以自己选择专业。

蔚蓝:采访您不能不谈洛

外,洛外前身听说是1938年成立

的中央军委日文训练班,这么说来

日语教学应该是洛外得以发展的基

础了,怎么形容洛外日语在当年以

至于今日中国日语教学上所处的地

位?

胡教授:在1972年中日恢复

邦交以前,中国大陆除了北大和北

外贸以外就没有开设日语专业的学

校了。我们学校因为有一点特殊

性,当时可以说是完全的独立办

学,教材都是我们学校的老师自己

编写自己使用,这样差不多坚持了

20多年。

由于我们学校的历史比较

久,再加上我们的老师自己深入钻

研,独立教学,积累了丰富的经

验。所以可以毫不客气的讲,洛外

在中国日语教育的很多方面都是开

了先河的,中日恢复邦交以后很多

学校的日语教学使用的都是我们学

校编的参考书,例如王曰和先生编

写的《日语语法》,陈书玉先生编

写的《日语惯用型》还有后来出版

的各种教材,对全国各大学的日语

19

“大平班”的前世今生

第30页

教学也都起了相当大的作用。

蔚蓝:毕业之后留校执教至

今,您将自己的多半生都献给了洛

外,深得后辈敬仰,怎么形容一下

您对洛外的这份情感?

胡教授:我18岁进入洛外,

学习,工作了40多年,到65岁退

休,所以说我的大半生是在洛外度

过的。在洛外学习、在洛外工作,

我把洛外当成自己的家,几乎所有

的教师都是我教出的学生,大家相

处得非常和谐融洽,我跟洛外的感

情是割舍不断的。而且我退休以后

还是住在洛外校园里,可以说我这

一生就是和洛外融为一体了。我的

青春、我的事业,往小处说是贡献

给了洛外,往大处说就是贡献给了

中国的日语教育事业。

“大平班”记忆

蔚 蓝 : 到“ 大 平 班 ”培 训 之

前,您已经是教授级的老师了吧?

报考第一期当年有怎样的条件限制

吗?感觉当年国内的日语教育在教

学风格和教学内容上以及日语学术

研究方面都有哪些差距?

胡教授:参加“大平班”的时

候,我从事教育事业已经有20年

了。“大平班”第一期学员是全国进

行统一考试择优录取的,600人参

加考试,按照考试成绩的排名选择

120人为一期生,所以说能够参加

“大平班”的一期生,是非常荣耀

的。

当时中国的日语教育还处于

一个初级阶段,教学指导思想、教

学大纲、教学法等各个方面都还比

较初级。当时主要通过两门课来

教授日语,一门是精读课,一门是

泛读课,语法就包含在这两门课当

中。不像我们现在读、听、说、

写、译五项技能,分别都设课。至

于教授法,当时就更不懂了。因为

当时在大部分学校日语都算是一个

新兴的学科,以前没有开设过。英

语相对日语来说开的就比较早了,

所以我们就借鉴英语的教学方法来

教日语。我印象特别深刻的是,当

时英语教学搞听说领先法,就是以

听说、会话为主,那我们日语也

搞听说领先法。还有就是语法为纲

法,就是以语法条条为线索看有多

少句型,按照句型安排助词,助动

词,这样所有的语法现象,所有的

助词、助动词都能够教到,不漏

掉,这就算完成了精读课的任务。

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讲,在“大平

班”开班以前,中国的日语教育还

处于初级阶段。

上“大平班”以后,“大平班”

的课程设置上,除了日语的读、

听、说、写、译以外,还设了日本

概况课。当时国内各大学除了讲语

音、词汇、语法以外,有时候也会

讲一点和日本的生活有关系的词

汇,作为语言的文化背景来讲,但

是不系统。后来受”大平班“做法

的启发,在课程设置上就都设了日

本概况课,就是把日本的历史、地

理、文化综合到一起作为一门课来

讲,设置这门课的学校后来慢慢地

增加。再后来就更加细化,像日本

地理、日本历史、日本文化等都分

别设课了。

蔚蓝:都说“大平班”的培训

给中国日语教学带来了前所未有的

质的变化,但不知具体体现在哪些

方面?又有哪些长远影响?相较于

自己长期的教学经验而言,日本专

家的教学给自己带来哪些方面的启

发?之后自己在教学工作中有哪些

新的思路?

胡教授:在“大平班”,一些

我们当时想不到的课他们都开设

了。除了读、听、说、写、译,还

有日本思想史、日本文学史、日本

文化史等,都是请非常有名的专

家、教授来讲这些课,我们当时都

是第一次听,至于后来回到各自的

学校以后开什么课,这就根据每个

人接受的程度不同以及各个学校的

情况而不同了。特别是有一些学校

后来除了本科教育以外,又有了硕

士生,硕士生的开课大部分是受了

“大平班”的影响,“大平班”当时

设什么课,就给硕士生设什么课。

我想”大平班“对中国日语教育

的影响大体上可以分三个时期:80

年代、90年代、00年代。80年代

是初级阶段,就是受它影响的只

是在”大平班“学习以后或者少数人

再到日本进修回来以后的人,这些

人在那边学到的,回来以后在教学

上就有所应用。90年代是中级阶

段,这个阶段就比第一个阶段提高

了一个档次,特别是在开了硕士课

程以后这个影响就更加明显。00

年代的时候有些学校又开设了博士

课程,担任博士生导师的教授大都

是”大平班“ 毕业的,这个时期受

“大平班”的影响就更加深刻了。

这些当然给中国日语教学带来了前

所未有的质的变化。

20

weilan 人 物

第31页

1981年“大平班”中国日语教师赴日学习参观团名册

就个人来讲,我后来开设的

课程就是借鉴了“大平班”当时的

课程设置。还有就是根据我们学校

的情况有目的地派教师到日本去进

修,让他们带着任务去,专门去学

音韵学、文体学或者语法学等等。

他们学成回来以后就按他们所学开

设课程,这样有目的地来搞,课程

设置就比较科学合理。

蔚蓝:作为中日友好的产

物,当年“大平班”1个月的赴日

研修给自己留下了怎样的印象?参

加“大平班”培训是不是也给自己

此后的人生规划产生很大影响?又

怎样形容它在中国日语教育发展史

上的巨大作用?您又怎样评价“大

平班”的出现给当时的中国带来的

社会影响?

胡教授:因为我们是第一

期,日方特别重视,一个月的访日

研修,日本外务省出面接待我们,

招待的规格很高,安排的路线、参

观的地点,内容都非常好,所以留

下的印象非常深刻。第一次踏上日

本的国土,令我印象深刻的有两

点:一是日本非常干净、漂亮。我

们的皮鞋在日本穿一个月不擦都还

非常的亮,这在国内是不可想象的

事情。在日本的马路边或者公园里

你随便找一块石头摸一下,非常的

干净,一点尘土都没有。二是日本

的发达程度。日本当时给我的感觉

就像是到了共产主义,社会的文明

度非常高,物质财富极大丰富,

这跟当时中国落后的经济情况相对

比,差距太大了。这两点给我留下

了深刻的印象。

在对人生的影响上,可以说

通过访日以后我更加喜爱日语,更

加想要把日语事业搞好了。把我的

经历、我的经验用在教学工作上,

教出更多的学生,让他们能够对

将来中国的经济发展、对日本的交

流,做出贡献。所以说”大平班“对

我的人生起了一种激励、转变的作

用。

对社会的影响在当时还看不出

来。但是这600人毕业后回到各自

的学校,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改善自

己的教学。然后,他们陪着学校的

领导访日,跟日本的大学谈判,建

立校际友好交流关系,甚至协助建

立友好城市,随之而来的就是交换

留学生、交换教师、派中国人去进

修,再后来的活动就越来越多了。

所以说从“大平班”毕业的这600人

在社会上的影响就越来越大了,在

日本的莫邦富做了富士电视台的节

目制作人,张麟声成了大阪府立大

学的知名教授;在国内,上海外国

语大学副校长谭晶华,社会科学院

日本研究所所长李薇等等这些人都

是一期生,特别是在我们这个日语

教育的圈圈里面,所起的作用就更

加明显了。

蔚蓝:多年以来,自己对“大

平班”一直是怀着怎样的一种情

感?这种情感对于自己在多年的日

语教学工作起着什么样的作用?

胡教授:如果没有“大平班”,

就没有我后来的发展,可以说没有

“大平班”我就不会被推举为会

长,不当会长也就不可能为中国

的日语教育做出许多贡献,所以

“大平班”为我后来的发展打下了

基础。能够进“大平班”,也是我一

生的荣耀。“大平班”对我影响最大

的是“大平班”的主任佐治圭三先

生。他忠厚朴实、不图名利、任劳

任怨,一个人兼做几个人的工作,

除了教授一门课以外,每一位教授

的迎来送往,与教育部的各项交涉

等等都要亲自去做。佐治先生的一

言一行,一举一动我都看 在眼里记

在心上。他的品德修养在我以后的

工作中产生了潜移默化的影响。

21

“大平班”的前世今生

第32页

班长记忆

特约记者:您是中国日语教育界的前辈,听说在

当年“大平班”学习时,您是担任“高级班”班长?这个

“高级班”有什么不同吗?另外,您对当时“大平班”

学习一定印象深刻吧?

谭教授:“大平班”是1980年时根据中日两国签订

的文化交流协定,设立的为新中国培养一代日语教师

的合作项目,当时每一届“大平班”有120名老师参加培

训,分成四个班级。我是1982年进入“大平班”学

习,当时增设了一个培养高年级教师的班,叫做“高级

班”,我与另两位老师共同担任这个班的班长。

那个时候,参加培训的老师们大部分都历经文

革,上学时间学制是三年,一毕业就被匆匆赶上了讲

坛,所以这样的培训提高的机会对我们来说的确非常重

要。当时“大平班”是设在北京语言大学,来自全国各

地的120位老师都住在同一座楼里面,这为老师之间的

交流提供了很多便利的机会。当时,学习条件尽管比较

艰苦,但我们都非常开心,全国各地的日语老师都聚在

一起,大家都觉得自己肩负着今后中国日语教育的使

命,所以非常努力,晚上都学到很晚。打扫卫生的阿姨

说我们这栋楼是最干净的、最和谐的,我们这些人也是

最用功读书的。现在觉得这样的评价也非常能概括当时

的情形,令人倍加怀念那些逝去的时光。

谭晶华

男,1951年出生于上海,山东牟平人。教授、博导、文学博士、前

上海外国语大学常务副校长、中国日本文学研究会长、教育部高校

日语专业教学指导委员会主任、上海市翻译家协会会长。

“班长”回忆录

——专访前上海外国语大学常务副校长 谭晶华

22

weilan 人 物

第33页

能够接触到那么多的国际交流基金派到中国的

一流的老师,这给我们的印象非常深刻。而且,参加

培训的每一届老师都会由日本外务省出钱送到日本去

考察一个月,这成了大多数老师访日的第一次。这一

个月的行程也都经过外务省精心安排,包括经济、政

治、学校教育甚至还包括很多名胜古迹的参观活动

等,这使我们对日本这个国家、日本国民、日本民

族、日本历史和文化有了进一步的了解,给我们留下

了很深的印象。

特约记者:当时在“大平班”学习的时候,有这

么多的同窗,后来都走上了相同的日语教育的岗位,

你们之间肯定也结下了很深的友谊,在这其中有没有

某一个人、某一堂课或者是“大平班”的某一位老师给

您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呢?

谭教授:我们当时在“大平班”学习的时候,日

本派来的都是一流的专家。我是学日本文学的,在上

半学期派来的教日本文学的老师叫吉田熙生,他上课

给我的印象是特别深刻。这位教授是学者型的,知识

面非常广博,讲日本文学史的时候,他高屋建瓴,又

讲得非常精细,许多名句现在我们上课时还在向学生

们传授。还有就是当时有一个叫林四郎的老师,他是

日研中心的第一任主任,给我们上文章指导,嗓音非

常的好听,像播音员一样。他是名副其实的著作等

身,虽然他的身高不是很高,但是听起来确实是令人

景仰。印象深的还有当时每月一次的“大平班”全体

学员参加的讨论课,平时温文尔雅的教授们在这样的

课上都变得雄辩而富有论争的精神,他们会首先发表

自己的观点,如果我们有不同的意见可以马上站起来

反驳。这种做学问的态度和创新的精神影响了我们。

学术就是可以争论,日本学者在这一方面给我们做出

了很好的表率。直到现在,他们的这种学术活动的方

式、方法对我们现在的教学都还有很重要的意义。

人生由此不平凡

特约记者:在“大平班”的学习中您觉得自己最

大的收获是什么?对自己的人生观以及在您所致力的

谭晶华教授接受记者采访

23

“大平班”的前世今生

第34页

语言文学研究上有哪些影响?

谭教授:我们这一代人在中学毕业17岁的时候

就下乡了,我曾在江西一个很偏远的农村待了6年,

当年进上外的时候已经23岁了,对于能够上大学这样

的机会是倍加珍惜的。进入“大平班”以后,对我今后

的人生影响比较大的是,我们大家都深深地感受到,

要改变自己的国家,要实现“十一届三中全会”提出

的现代化,教育一定要先行,一定要做好。在“大平

班”收获最多的就是开阔了我们的眼界,不仅有各种

学科,而且每个专家都有自己的特长,我们能近距离

目睹每一个学科的老师是怎样做学问的,怎样搞研究

的,这些对自己的成长和发展是终生有益的。过去搞

文学研究都是凭一种朴素的感情,阶级斗争的方式方

法,后来随着时代的发展有了很大的变化,系统的方

法论、文学理论都极其重要,搞语言学研究我想也是

同样的道理。

伟大的“里程碑”

特约记者:“大平班”在中日教育合作史上有着

怎样的地位?您对日研中心今后的发展有怎样的期待

和展望呢?

谭教授:日方也反复的强调,在他们援助中国

的众多项目当中,做的最好的就是“大平班“也就是

日研中心。这是完全正确的,因为这一项目为中国的

日语教育培养了大量的教师。当年600名受过“大平

班”培训的老师,有的后来又考进了中心,读了硕

士、博士;有的去了日本没有回来,但是大部分还是

在为中日两国的友好做工作,只不过有的在日本,有

的在国内。在国内剩下的一半左右的老师中,当校长

的有6位,当院长、系主任的就很多了,大概有100多

位。我觉得这是“大平班”或者说是日研中心对中国日

语教育的最大的贡献。

我刚刚已经提到了一点就是希望中心能够继续起

到引领的作用,日本在这方面投了很多的钱,前期也

做了大量的工作,我们不应该忘记日本政府包括日本

人民对我们的善意。同时,日研中心名符其实地确立

了一个中心,在日本学研究方面始终与日本、国际保

持了很紧密的接触,而且日研中心又有中国的日语教

育基地之称,因为它的资料最多最全,也非常与时俱

进,还在不断地加以补充。很多学生、包括我所指导

的硕博士生写论文的时候,一定会到北外来查资料,

这个基地现在已经建成了。我由衷希望日研中心在今

后我国的研究生培养方面能够积累更多的经验,能够

发挥更好的作用,使我们国家的本科生教育、研究生

教育有更好的发展。

抓质量,更要创新能力

特约记者:作为一位日语学习的长者、日语的研

究者,站在您的高度,您对我们国内现在的日语教育

有什么看法?

谭教授:从上个世纪末开始,我们国家的教育方

针有了很大的调整,从以前的北外、上外这样的精英

教育变为大众化教育,大家都能够有受教育的机会。

我们现在有466所学校开设了日语本科专业,有61所

学校开了硕士专业,博士生每年招的规模也达到了30

人左右。现在的问题是,从国家发展的角度、从稳定

的角度、从提高全民素质的角度来看,不搞大众化教

育也不行,因为精英教育已经不符合国家发展的要求

了。但现在的面扩展到这么大,批评的声音很多,在

这种情况下更要注重质量,质量是第一位的。当然根

据需要,有些一流大学今后仍要承担精英教育,然而

眼下我们国家的高等教育在大发展以后,在每年数

百万的学生进入各类大学学习之后,教学质量就成了

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前些年教育部搞了一轮各校的

24

weilan 人 物

第35页

教学层面的评估,对此称赞的有、批评的也有,这些

都很正常。我觉得教育部重视抓质量的做法是对的。

我们的专业指导委员会这几年做的很重要的一件事就

是通过专业四、八级考试来了解和把握全国四五百所

大学日语教育的水平。我们也一直不遗余力地推出做

精品课程、精品教材建设、举办青年教师进修班和青

年教师授课基本功大赛等一系列的措施,我觉得这些

都要长远地做下去,因为一个学科的生命还在于它的

质量。虽然现在日语教育的质量是参差不齐的,但是

大家都在有意识地兢兢业业地提高自己的质量。

第二个就是与日本方面比较来说,虽然我们培养

的学生口语比较好,但是我们也必须看到日本培养的

学生也有很多的长处,他们的研究能力、论文能力,

他们对学问的理解包括内涵等方面有很多值得我们学

习的地方。这里就要讲到创新性,在61所学校的在读

硕士生中,每年有1200人以上,但是他们的论文真正

好的还是比较少。北外一直在身体力行地在这样做,

我们上外也一直在努力,希望能够培养教育部提出的

创新型人才。文科的创新是不大容易的,跟自然科学

还是有不一样的地方,要靠文化文字的积淀、阅历的

丰富等,所以这需要时间,不能太急功近利,这是我

们要努力的方向。能够把本科生的质量稳定在一个比

较好的水平上,研究生在创新方面的能力还要进一步

加强,争取今后能够做出更好的论文。

要坐得住冷板凳

特约记者:作为前辈,您对我们这些后辈在搞研

究、做学问时有哪些希望?

谭教授:现在这个年代有很多好的地方,有很多

新的技术,而且日新月异,但是我们一直在关注的

是,这个年代也带来了不少负面的东西。我觉得搞研

究、搞教育、搞学问要甘于清平,要扎扎实实,能够

坐得住冷板凳,这种精神非常的重要。所以我觉得当

整个社会都比较浮躁的时候,我们每一个人都要想清

楚:人生如白驹过隙,有的时候你的努力在短时间内

可能会看不到辉煌的成果,但是无论是顺境还是逆

境,无论是取得成绩还是遇到挫折,你都要有一个既

定的目标,然后脚踏实地地去做,我想只要坚持,就

必定会有成果的。

上海外国语大学

25

“大平班”的前世今生

第36页

甜蜜的记忆 纠葛的现实

——专访中国社科院日本研究所所长 李薇

“大平班”作为历史上中日友好、教育合作成功的典范无疑给众多从事日语教育的各高校日

语老师以全面提升的平台,并给他们后来的职业生涯带来深远的影响,无论是从事日语教育还是

日本研究,“大平班”成为他们永不磨灭的回忆。《“大平班”的前世今生》专刊特就此采访了中国

社科院日本研究所所长李薇女士,从日语教育到日本研究,从建交之初的蜜月关系到现今中日

外交的争议热点,李薇女士的专访将带领大家体验两个时代的历史韵味,感知两个民族之间的

情愫纠缠,从反差中引发我们的再度思考。

李薇

女,中国社科院日本研究所所长,法学博士,研究员。历任国际

合作局副处长、处长、副局长。曾任日本长期信用银行调查部客座研究

员、日本东京大学法学部客座研究员、一桥大学综合法政策实务合作中

心客座教授。研究方向:日本民法、日本经济。

26

weilan 人 物

第37页

忆昔“大平班”

蔚蓝:您是“大平班”第一期学员,“大平班”作为

两国建交合作的产物,是不是当时中日双方都非常重视

对“大平班”的投入?主要表现在哪些方面?

李所长:两国政府都非常重视。我国是教育部主管

这件事情,当时是由教育部统一出题通过非常公平的考

试来决定谁能够参加“大平班”,由此可见我们国家对

此的重视程度;日本方面,从“大平班”开始时的日方

负责官员的讲话,到组织的那些日本最一流、最有名的

老师,就能看出日本对此也是非常重视的。我们非常敬

仰这些老师,以前只是在书上看到他们的名字,而进了

“大平班”却能够亲耳聆听他们讲课,能够一睹他们的

风采,他们带给我们的知识和学问,我们是非常感动

的。

蔚蓝:当年的“大平班”是以培训教师为目的,第

一期“大平班”的教学特色给自己以怎样的印象?感觉自

己在一年的“大平班”学习中最大的收获是什么?对于自

己的研究有哪些深远影响?

李所长:当时我们这批人都是非常年轻的日语老

师,把日语理解的非常简单,只是懂得学了以后去教学

生。但是一个国家的语言,是一个国家文化的表现形

式,语言背后有非常多的知识在里面,像日语里面就有

日本的历史、文化、地理,还有日本的社会等,但是这

些我们当时都不懂。“大平班”的老师按照学科一点点教

我们,有人讲语言、有人讲文学、有人讲历史,还有人

讲经济史、思想史,那是我们第一次按照学科来学习,

这样的教学对于我们来说非常重要。除了这些教专业知

识和训练的老师以外,还有一些负责我们生活的老师,

这些老师都和我们成为了朋友,并且是可以进行思想交

流的那种。当时那些老师的做法在我们中国是很新鲜

的,当然可能在日本不是很新鲜,但是即使到今天,他

们还是最优秀的、最杰出的学者。

我最大的收获就是学到了学习日本、研究日本的

线索、方法。直到现在我还是在回忆老师教给我们的一

些当时并没有能够很好理解的东西,那些一直在我的心

里。我也一直遵循着老师教给我们的东西在读书、思

27

“大平班”的前世今生

第38页

他,我们非常遗憾,他要是能够

活到今天就好了。我们要用现在

的努力来告慰老先生 。所以在纪

念”大平班“三十周年或者是几十周

年的时候,不要只是谈”大平班“,

应该是佐治老师和他的”大平班“。

当时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如

果我们在课上有什么地方没听懂或

者是想进一步了解,我们可以随时

去敲老师的门,老师也会随时接待

我们,跟我们讨论问题。我觉得学

生能够和老师随时接触,随时面对

面的交流、得到老师的启发,这是

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但是现在我

们国内的很多大学都不能做到这一

点,老师和学生不怎么见面,甚至

是一个月见不到一次,老师跟学生

都是用电子邮件的形式来交流,直

接接触的很少。但是面对面的交

流,不仅仅是一种学习,更重要的

是一种思想的交流,甚至是心与心

识,还特别注重培养我们的素质,

我觉得这对我们的影响是非常重大

的。作为“大平班”的学员,我们

从他身上学到的,不仅是日本语或

者是与日本有关的知识,还学到了

怎么样与人相处,怎么样从历史的

角度、一分为二地去看问题。

一个普通的人,能够给一大

群人留下深刻的印象,特别是这一

大群人现在又在中国的日语教育界

或者其他方面都发挥着重要的作

用,那么可见这个人的作用是非

常大的。我觉得最可贵的是他的

品质,是他的奉献精神,他没有

把“大平班”当成是一个简单的工

作,而是当成他的事业来做的,这

个事业在那个时期中日双方之间

是非常重要的,所以我们非常怀

念佐治先生。“大平班”虽然只办了

五届,但包括后面的日本学研究中

心,我们都认识佐治先生,都怀念

考,当时老师的教学不是填鸭式

的,可以有自己的思考,这是非常

好的启发式的教育。能够做到启发

式教学的老师,自己要有很多的知

识积累和思想积累,而他们说的每

一句话都是多年思想积累的结晶,

很多方面甚至需要我们用一生去体

会。

蔚蓝:听说当年“大平班”清

一色的都是日本老师,记忆当中哪

位名师给自己的印象最深?对其本

人自己如何评价?与老师之间有哪

些难忘的往事?

李所长:当时日本派的老师都

是最优秀的,这也足以说明当时的

那种友好氛围,在这个大家庭里

面,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佐治圭三

老师,他就像是家长,很用心的来

帮助我们每一个人,大家也都尊重

他、听他的。他不光教给我们知

佐治圭三 先生

1930年-2007年12月26日, 享年78岁。

28

weilan 人 物

第39页

的交流,这对人与人之间感情的促

进作用是非常明显的。我现在仍然

觉得老师和学生之间要保持这种面

对面的交流。

蔚蓝:听说当年“大平班”学

习期间都会有一个月的赴日参观学

习的机会,当年自己对这一个月的

参观学习有着怎样的感触?

李所长:一个月的赴日参观

学习是非常有意义的。首先,当时

我们大部分人都是第一次到日本,

日本的一切对我们来说都非常的新

鲜,有很多我们只是在书本上、画

报上看过,没有真正的接触过,这

一次有机会能够亲密接触,让我们

都很激动。其次,我们接触了许多

人,不仅是学校的老师和同学,还

包括许多当地的普通人,我们到一

些普通的日本人家里去访问,看他

们是怎样生活的,这使我们更深刻

地了解了当时日本人的生活习惯和

思维方式,比如我们跟他们一起到

超市买东西,看他们在家里怎样做

饭,怎么节约煤气等,虽然当时他

们的生活比中国好很多,但是他们

一点都不浪费,非常的节约。

蔚蓝:那时候日本的老百姓

是怎么看待中日两国关系的呢?这

对自己此后的日本研究带来了怎样

的影响?

李所长:当时的日本人对我

们非常热情,从中日邦交正常化到

我们”大平班“第一期的这十年时间

是中日关系的蜜月期,在日本我们

不管走到哪里,都会受到热情的接

待,我们之间的感情也都是很单纯

的那种友好之情。同时两国关系引

起了我很多的思考和兴趣,这种影

响对我来说是长远的。我们在研究

日本的时候就不能回避思考我们自

己的国家,我们在研究日本的一个

现象的时候,会反过来想为什么中

国不是这样的?当日本不能很好地

理解中国的时候我们也要反过来想

为什么不能理解?我们是不是阐述

的不够清楚,或者是连我们自己也

没有想清楚?如果我们不能说清

楚,也就不能让日本人了解清楚,

所以说是一个互动。自己是在学一

种语言,在和日本人进行交流的时

候是自身的文化和对方文化之间的

一种互动,仅懂自己不懂对方或者

仅懂对方不懂自己都不可能完成这

种互动。所以研究日本促使我更进

一步地了解我们中国,了解中国以

后又使我更进一步地了解日本。现

在世界区域之间的局势有些变化,

那我们就在想有没有什么共同的因

素可以使我们一起来做些什么事。

蔚蓝:当年的“大平班”学员

好像只有很少一部分最后从事了其

他行业,绝大多数还是继续做大学

老师,然后逐步向行政管理过渡,

您是在“大平班”培训过后进了社

科院,怎样理解这一人生重要的转

折呢?

李所长:从一个教育机构到

了一个研究机构,这确实可以说是

一个转折。最开始的时候就是想能

够把自己学到的东西用上,现在看

来这个我算是做到了。

我是从广外到“大平班”学习

的,从”大平班“毕业后我有两个选

择:一是回到高校继续做老师,还

有一种就是进研究机构去工作。因

为我是在北京长大,还是想回北

京工作,又因为我非常向往中国社

会科学院,它是中国最高的学术殿

堂,社会影响特别大,当时我们国

家改革开放以后那些老学者基本上

都汇集在社科院,所以我就特别愿

意到那个环境中去工作,去熏陶自

己,而且我也为当时能够进社科院

工作感到非常荣耀,但同时也觉得

自己所学的东西和自己的能力都很

不够,还需要学习,这也是促使我

不断提升自己的动力。

蔚蓝:从一个研究者的角度

来看,“大平班”这一中日教育合作

产物的出现对此后30年的中日关

系产生了怎样的社会影响?怎样评

价其历史功绩?

李所长:虽然“大平班”作为

中日之间教育领域交流的一部分

对中日之间的关系整体上的影响现

还不能有一个准确的评价,但是在

中国的日本语教育中,“大平班”培

养出来的老师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

用,为此后的中国日本语教育的发

展奠定了基础。而中国的日本语教

育,又为中国的日本研究输送了大

量的人才。所以,“大平班”促进了

中国的日本语教育和中国对日本的

研究,进而加深了中国对日本的了

解,这在无形中对中日关系起到了

直接或是间接的影响作用,“大平

班”的这个功劳是不能否认的。

蔚蓝:而今,时过30余载,

再次回首,如何看待“大平班”的

学习对自己人生发展所带来的影

29

“大平班”的前世今生

第40页

够延续到今天我觉得非常重要,而

且作为一项事业的重要组成部分我

觉得它应该坚持下去。”大平班“培

养的是日语教师,而北京日本学研

究中心培养的是研究型人才,它为

很多高校输送了研究型的教师,也

为企业输送了了解日本的人才。现

在日本学研究中心也在加大博士生

的培养,我觉得这也非常重要。随

着中日之间交往的日益扩大,需要

的人才也就越来越多。而且随着影

响中日之间关系的因素越来越多、

情况越来越复杂,中日双方都需要

既了解中国又了解日本的人才。我

们要与时俱进,不仅要储备而且

要培养高端的人才,派更好的老

师到日本学研究中心来。这方面

中国要努力,日本也要努力。从”大

平班 “得出一个经验,好的老师

能带出好的学生,所以我们要给日

本学研究中心派最好的老师。

中国“走出去”

蔚蓝:今年是中日建交40周

个集体。二是我们从不同的院校走

到一起,以一个普通学员的身份

在“大平班”一起学习、生活了一

年,彼此都有了一定的了解,也留

下了许多美好的回忆。这段回忆对

我们来说是很珍贵的,一直到现在

我们也还是经常一起切磋现在我们

所从事的事业。

“大平班”使我们意识到了对

日本研究的很多问题,我一直也在

研究日本、了解日本的路上不断地

探索,而且我觉得现在所从事的这

份工作很重要,我不是单纯地把它

作为一个职业,而是当成一个事业

来考虑,所以我觉得能够成为这个

事业的一份子,并且做出自己的贡

献,这很有意义。

蔚蓝:作为“大平班”项目的

延续,您又怎么评价如今北京日本

学研究中心在中国的日语教研领域

的地位与作用?在中心的发展上,

您有怎样的建议?

李所长:日本学研究中心能

响?自己对“大平班”一直又是怀

着怎样的一种情感?这种情感在自

己多年的研究工作和生活中起着什

么样的作用?

李所长:在“大平班”学习时

的书以及当时老师送给我的一些

书,我现在一直长期的保留着,因

为这些书里面一直有我想要再看的

东西。作为一个研究日本的普通

人,我对日本的了解应该是全方面

的,不能只了解一个方面不了解

其他方面。而“大平班”留给我的

珍贵的资料,涉及日本的经济、历

史、社会、文化等各个方面,在现

在读起来还是非常有用的。”大平

班“为我打了一个基础,以后我只

需要在这个基础上再发展自己就可

以了。

我对“大平班”的感情很深,

一是因为佐治圭三老师,他的品质

和他无私的奉献精神使我们都非常

尊敬他。一个集体如果有一个这

样的带头人,大家就会非常热爱这

30

weilan 人 物

第41页

年,但随着中国经济、军事力量

的崛起,如今的中日关系已远非

建交之初,两国人民的心态也发

生了巨大变化,您多次赴日做研

究,您认为目前中日两国关系的

主要特点是什么?您认为领土争

端和民众心态的历史反差在影响

两国关系中各起着怎样的作用?

李所长:我觉得中日之间两

国民众的相互理解、相互信任还

非常不够,如果能做到认清自己

也认清对方,这样两国在相处的

时候就不会有很大的误会。虽然

我们现在经济获得了高速发展,

GDP成为世界第二,但这并不意

味着我们比日本强,从我国国民

对自己经济增长的评价上来看,

我们的高速增长和日本当年的高

速增长还是有差距的。

对于日本来说,当年他们

曾给中国许多援助,而现在中国

GDP已经超越他们位居世界第

二,在他们心里就会有一些心理的

不平衡。但是如果日本人能够了解

中国一些更深层次的东西的话,他

们对中国的态度就会有所改变。他

们看中国的时候是把中国分割开

来看的,但中国这几年的发展是

100多年来的夙愿,是一脉相承不

能够分割的。我们中国之所以会说

要和平发展,那是因为中国历史上

的哲学就是一种比较柔和的哲学,

是关于人与人怎样和谐相处的哲

学。但是由于中国几千年闭关锁国

的历史,我们变得不善于和别人打

交道,当我们今天不得不跟国际融

为一体的时候,我们依然不善于让

别人了解自己,在和外国打交道的

时候我们总是被动的。其实在我们

中国人的哲学以及整个历史习惯当

中,就没有侵略或者是欺凌别人的

思想,我们总是被欺负了才做出反

应。但是外国人很难理解中国,还

有一些恶意宣传把我们丑化了。

中日之间有三个敏感问题:

一个是台湾问题;一个是钓鱼岛问

题;一个是历史问题。当时日本对

这三个问题的表态是我们签订友好

条约的一个前提,中日两国都应该

继承这个政治传统。现在这三个问

题中最棘手的就是关于钓鱼岛及其

周边岛屿的问题,中日两国各执一

词,存在争议。既然存在争议两国

的外交部门就应该进行交涉,尽量

让这些地方变得和平,不至于影响

两国发展的大局。但麻烦的是现在

钓鱼岛

清代的疆域图

31

“大平班”的前世今生

第42页

名,但明显不如日方所采取的措施

多,您认为应该怎么从法理的角度

上加强才能扭转当前稍显不利的局

面?现在国内这方面的工作进展如

何?

李所长:我们的国家海洋

局、国家外交机构,都有充分的证

据可以证明钓鱼岛是中国的。虽然

我们的证据很全,但中国人却不善

于宣传,这有很多客观因素:一个

是我们的语言是非常特殊的语言,

现在国际上工作的语言基本上被西

方语言占领了;再一个就是日本是

海洋国家,他们的眼睛是向外的,

特别善于向别人宣传自己。但我们

中国人的眼睛是向内看的,我们首

先是把自己的事做好,不太在意别

人怎么看我们。但现在如果我们再

不去做主权宣示、不做宣传的话,

那可能就把我们自己的东西丢了。

所以我们现在要学习使用和加强舆

论宣传自己。

要做到这一点,首先要求媒

体的宣传要跟上,再就是我们的研

究要跟上。媒体把我们研究的成果

宣传出去,而我们要培养能够用

很流利的外语向别人介绍我们的人

才。日本比我们开放的早,他们比

我们擅长推销自己,况且日本背后

还有美国在帮它做这些事情。所以

我们中国在这方面处在一个弱势,

在舆论上很受人欺负。

蔚蓝:在民众心态上,您认

为目前两国人民应有怎样的转变?

您在改善中日关系方面还有哪些其

他好的建议?

李所长:在一些敏感问题

上,中国还要多说一些事实给日本

老百姓听,因为现在日本人耳朵里

全是日本一方面的说辞,我们也应

该让他们听听我们中国人是怎么说

的。但是日本的舆论控制很严,有

利于中国的舆论很难进去。在日本

的书店里面关于中国的书都是骂中

国的,所以说我们中国要加大宣传

力度,要让日本的普通老百姓知道

我们中国到底是怎么想的。还有一

个就是要寻找利益共同点,逐步形

成一个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这样一

种存在关系。通过共同工作,共同

发展加深相互之间的理解。

其实,关键还是在于日本如

何选择自己的发展道路,日本国内

有远见的政治家要引导国家的政治

向一个更光明的方向走,而不被

世界政治所左右。具体中日之间应

该先把敏感的问题解决了,承认争

议、妥善处理。日本要认识清楚,

什么对日本才有好处?是这个地区

的安定、大家共同发展,这样才会

有好处。

日本是一个成熟的工业化国

家,在政治上的思考应该是成熟

的,但是日本的政治却表现得不成

熟。客观上就会有很多不确定性存

在,所以中国对他不放心也是可以

理解的。这也造成两国人民真正相

互理解和改善双边关系上的巨大难

度。

蔚蓝:您也曾提出“中日历

史和解,日本方能解困”的论断,

您指出日本因为自身定位缺失已经

迷失方向,在自身定位和方向上日

本如何解困才能真正融入东亚?

日本不承认存在争议,使局部地区

孕育着冲突的危险,这个对中日之

间的关系是一个威胁。

蔚蓝:尤其是近来日本一再

有官方称将通过向私人购买的方式

取得钓鱼岛主权,您是民法专家,

又是日本法方面的专家,从法理上

而言,这种作法符合国际法关于领

土争端的规定吗?

李所长:不管日本是采用什

么样的方式,国内允许或者不允许

购买,这是他们内部的事情。国家

与国家之间出现争议,就必须由

国家之间去处理,如果日本政府没

有勇气承认争议的存在,而把它作

为国家内部的事情来处理,那就是

把中日之间的关系推到危险的刀尖

上。这不是一个法律问题,就算是

提交到国际法庭我们也不怕,因为

我们有证据来证明钓鱼岛是谁最先

发现的,是在什么情况下被日本占

领的,日本本国也是有记录的。

蔚蓝:有文章分析称,日本

在用拖延的手段以达到实际控制的

最终目的,现代国际法更注重事实

占领还是历史依据?

李所长:日本现在已经是实

际控制了,我们要做就是使存在争

议成为事实。如果我们不去主张存

在领土争议,不去争取主权的话,

那钓鱼岛被日本占领就会成为一个

事实。

蔚蓝:我们也看到,我国也

在加强对该地区的主权宣示与现实

管理,不断地派海监船或飞机去巡

航,也公布中国对该地区岛礁的命

32

weilan 人 物

第43页

李所长:中日之间的不信任

跟日本在战后没有进行和解有很大

的关系。由于战后冷战很快就形成

了,美国实现了对日本的控制,

其对日本的战略安排没有给日本足

够的时间去完成对于二战侵略的反

省。而没有深刻的反省,就没法实

现与东北亚国家的和解。每当我们

之间发生不愉快的时候,都可能勾

起这些历史上未能达成的和解,那

么就会产生深层的误会。日本人会

想:中国人会不会还恨我们,会不

会反过来打我们呢?所以他们不相

信中国会和平崛起。因为日本没有

与东北亚国家达成和解,所以这就

成为日本的包袱,日本一直背着这

个包袱在和这些国家打交道,一旦

有什么风吹草动的时候这个包袱就

显得异常的沉重,但是日本就是不

愿意卸掉这个包袱。

日本在完成了近代化和现代

化的目标以后,对于自己下一步该

怎么走,上至国家领导人下至普通

老百姓都没有认真地思考。这是

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他们应该好好

的讨论一下,新时期的日本到底应

该展现给世界一个什么样的面貌?

为了实现这个目标他们应该走什么

样的路?“3•11”大地震的发生

写在结尾的话:

不论历史纠葛如何刻骨铭心,现实和未来将驱使两个民族更多地寻求和平与发展,脚下的路可能依

旧走得艰辛,但我们在努力地去促进,这正是众多日语教育工作者、日本研究者包括《蔚蓝日本》在致

力而为的,也是本次专访的由衷所在,也希望以此文能与众多关注中日关系发展的师生、志士共勉。

更让日本面临转折期的一个巨大考

验,而日本正处于一个迷茫期,

“3•11”的发生可能会促使其进

一步迷茫,也可能会使他清醒一

下。而要解决“3•11”带来的很

多问题需要一些条件,如果解决不

好的话会加速日本结构上的问题。

而且日本现在对自己国家的定位

没有说得很清楚、方向也不是很明

确,但是靠什么来找出路呢?就是

靠外交战略安全。2011年日本的

外交战略清晰了,就通过这个来

发展自己,伸胳膊伸腿,他们认为

是机会。但这真的是机会吗?日本

在这条线上走的很清晰、很积极,

力度非常大。但是在另一条线上表

现得就不是很清晰,或者说政府下

的力度不够。对美、对华在他们心

目中的分量是不一样的,所以这两

条线也就不一样。我们说战后的日

本安全是日美同盟中的外交安全,

这些年,由于日本的进取性和自主

性越来越明显,我们更多地看到日

美同盟对它来说是一个工具性的存

在,所以就变成了日本外交安全中

的日美同盟。但是要考虑在这个地

区今后要怎么生存,难道只是借助

日美同盟就可以了吗?这也是一个

正在考验日本政府智慧的决策问

题。

蔚蓝:我们社长也经常说的

一句话就是,中日之间交流起来容

易,但是理解起来难,您对此怎样

看待?

李所长:建交之前中日之间

政府的交流是没有的,民间的交流

可能有一些,但是广大的人民之间

的交流不是很多。在冷战期间中日

之间是没有交流的,但是建交以后

就打开了一扇大门,相互之间是很

简单、很新鲜的,但是随着交流的

加深、朋友越来越多、两国的国情

在不断地变化,以及影响两国之间

关系的世界局势、地区局势也在不

断地变化,相互之间认知的因素越

来越复杂,影响我们之间相互关系

的要素也越来越多,这就不像是过

去一种简单的感情、一个简单的认

知就可以的了,这也是很自然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和情况的复杂,我

们对对方的了解也会达到一个更深

层次的阶段,但是我相信走过这一

段艰难的时期以后,相互之间更深

层次的了解一定能够实现。那个时

候,中日之间的互信、互惠的友谊

肯定是更牢固的。

33

“大平班”的前世今生

第44页

师出名门

蔚蓝:历史上东北是较早开展日语教育的地区,

最早可追溯到什么时候?您对当地开展日语教育的情

况有哪些印象?

宿教授:国内最早开展日语教育的是北京大学,

是在1946年。新中国成立以后,东北地区最早设立

日语专业的是吉林大学,当时叫东北人民大学,是在

1956年。东北地区有特殊的历史背景,曾经有一段时

间是日本的殖民地,日语是日本推行海外扩张政策、

对东北人民进行奴化教育的必备工具,强迫人们学日

语。所以,当时日语在东北地区算是比较普及的。新

中国成立以后,根据国家发展的需要,吉林大学最先

开设了日语专业。东北三省开设日语比较早的还有辽

宁师范大学,大连外国语学院和黑龙江大学。

蔚蓝:吉大应该是最早招收日语专业学生的学校

吧?当时是基于怎样的现实需要?当年吉大在日语教

学上有哪些优势?

宿教授:吉大是最早招收日语专业学生的学校之

一吧。建国后不久,在大学设立日语专业,我想是基于

国家外交及经济建设的需要。虽然当时中日两国之间

没有建立外交关系,没有政府间的交流,但民间交流

并没有中断过。我认为国家对于同处于亚洲、历史上

又有很深渊源的日本还是很重视的,对日本的研究、

了解一直没有间断过。吉大的日语非常有名,一是因

为它的历史长,实力强,教学水平高。当时有一套完

整的课程设置和培养方案(当然现在看来还有很多缺

陷)。二是吉林大学所处的地理位置比较特殊。学校

位于吉林省长春市,曾是伪满洲国的首都,当时叫新

京。由于历史的原因,有一批人才是当时伪满洲国公

费派到日本去留学的,而且大部分人走的是东京一

高——帝国大学的留学径路。毕业的学校有京都帝国

大学、早稻田大学、中央大学、御茶水女子大学、东

京高等师范学校等,全是名门。他们的知识结构好,

他是曾受过“大平班”熏陶并最早晋升教授的日语教育家,他坚持教学一线工作几十年如一日,他坚守着自

己为之欣喜、为之焦虑的热土,他努力找寻着中国日语教育的明天,他就是中国日语教学研究会名誉会长、吉林

大学外国语学院院长宿久高教授。在华东师大举行的“大平班”同窗会上,我们有幸采访到宿久高老师,为他溢

于言表的的日语教育家精神所倾服,倾听其把脉中国日语教育转型趋势,畅谈“大平班”予之一生的影响,也让

人深刻感受着他为之幸福耕耘不止的日语教育这片热土的脉搏。

我为之幸福耕耘的热土

——专访中国日语教学研究会名誉会长、吉林大学外国语学院院长 宿久高

34

weilan 人 物

第45页

” 宿久高

吉林大学外国语学院院

长,教授,博士生导师。担

任中国日语教学研究会名誉

会长、中国中日比较文学会

副会长、教育部外语专业教

学指导委员会委员、吉林省

外语学会理事长、吉林省文

学会副会长等职务。

水平都非常高。这些人回来后基本上囤积在长春,

1956年吉林大学建立日语专业时来校任教。所以,当

时吉大日语的师资力量非常雄厚,形成吉大一个独特

的优势。中国许多大学的日语专业都是派老师来吉大

进修回去后创办的,如黑龙江大学的刘耀武先生等都

在吉大进修过。从这个意义上说,吉林大学可称作中

国日语教育的摇篮。

蔚蓝:如您所说,当年吉大有很多曾留学日本名

校、造诣精深的老先生,您当年师从哪位老师?师生

之谊有着怎样的深刻印象?您对当年工农兵上大学怎

么评价?

宿教授:我当年本科和研究生师从的老师都非常

优秀,水平高、严格、敬业。1979年考入吉林大学

研究生院日语语言文学专业,师从我国著名日本文学

史家王长新教授研习日本文学。老师毕业于京都帝国

大学,造诣非常深,水平非常高,治学非常严谨。我

是老师的开门弟子,对于我来说,老师是严师慈父,

良师益友,我受老师的影响很深,我很幸运遇到了这

么一位好的老师。我研究生毕业后一直在老师身边工

作。老师已于1994年4月仙逝,作为弟子,虽然我的

日语水平和研究能力远不能令长眠于九泉之下的老师

满意,但老师的确教了我很多很多,给了我一生享用

不尽的财富。

我是工农兵学员,1972年4月上的大学,当年还

真地考试了,只不过考得简单些。1973年因为出了个

张铁生,我记得是考了朝阳农学院,交了白卷并造了

反。所以,1973年以后就不考试了,完全是推荐上大

学,直到1976年最后一届。1977年便恢复高考了。

工农兵学员是特殊历史时期的产物,就是从工人、农

民、解放军当中挑选一批人到大学学习,坚持从工农

兵当中来,服务于工农兵的理念。我们这批人也算是

历史的选择。在一个动荡的年代,人是很难掌握自己

命运的。我来自农村,能够上大学很幸运,所以非常

珍惜,一直很努力。工农兵学员虽然有些个体差异,

两极分化明显,但整体特质是有信仰、有信念、能吃

苦、自力能力强,涌现出一大批优秀人才,成为一个

时代的国家栋梁。但是,有很多更优秀的人没有获得

如此幸运的机会,被埋没了,不能不说是一种历史无

奈和命运的悲哀。

追忆“大平班”

蔚蓝:1983年,您参加了为期1年的“大平班”第

四期培训。这里有一个小疑问,以您的水平和资历应该

能更早参加培训的,当年是出于什么原因才延后了呢?

宿教授深情回忆“大平班”

35

“大平班”的前世今生

第46页

宿教授:“大平班”计划每年

培训120人,5年共600人。这些

人是经过考试之后,根据学校的工

作需要,决定哪位老师先去哪位老

师后去。我当时正在担任七七级的

精读课,没有人替换,所以就去了

第四期。

蔚蓝:您曾经的大学老师都

是有留学经历、造诣精深的专家,

和后来“大平班”的老师们相比,在

方式方法上有哪些特色和明显的不

同之处?

宿教授:应该说差异还是蛮

大的。吉林大学的那批老专家除了

个别的以外,学习经济、政法等社

会科学学科的居多。这些老师之所

以能够培养出那么多优秀的人才,

是缘于他们深厚的人文底蕴以及对

中国传统文化和日本文化的深刻理

解。他们教给我们的不仅仅是日语

语言方面的知识,更多的是人文方

面的素养,还有对学生综合能力的

培养。但是,由于他们都是东北光

复前回国的,对日本的了解仍然停

留在战前的水平,缺乏对日语教育

理论的阐述和系统的构建。而“大

平班”的老师,他们是语言学、文

学、教育学等各个方面的专家,在

日本语言文学的教学和研究领域都

有很深的造诣。他们在这方面的深

入研究和阐发,使得专业的建设和

专业体系的构建形成了一个比较成

熟的理论体系,变得有规律可循。

对中国当代日语教育课程的设置、

体系的构建、教学计划的制定等都

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蔚蓝:听说当年”大平班“第

四期的日方老师都是日本非常著

名的专家教授,不知当年的学习生

活中,您最崇敬和欣赏的是哪位老

师?他们在哪些方面使您感触最

深?又在哪些领域给您以深刻启

示?在这些老师的影响下,您在后

来的教学工作中又形成了怎样的新

思路?

宿教授:当时日本把最好的

老师派到了中国,他们都非常优

秀,所以说这也是在当代中日友好

交流史上留下深深印记的一大举

动,意义深远。我觉得不仅是我,

包括”大平班“的所有学员,印象最

深的应该是佐治圭三教授。他在中

国做了五年”大平班“的主任,甚至

为此辞去了在日本大学的教职,把

自己最好的年华献给了中国的日语

教育事业。他的大将风范、坚韧的

意志,渊博的知识、独具感染力的

人格魅力,以及对中国学生的的友

好和真诚,都无形地影响了很多

人,可以说是一个楷模。他去世的

时候,很多”大平班“的毕业生前

往悼念,反映了”大平班“同学对

老师的深厚感情。”大平班“教过我

的所有老师,都给我留下了深刻的

印象,但是我印象最深刻,对我的

工作,乃至人生态度产生影响的还

是佐治圭三先生。对于中日友好来

说,这些老师是基石,他们是真正

意义上的无私奉献。这种精神非

吉林大学外国语学院

36

weilan 人 物

第47页

常值得我们去珍惜,去发扬光大。

从”大平班“回去以后,我就担任我

们学校的日语系主任,从专业发

展的角度进一步明确了我们应该怎

样做,包括我们学校的教学计划、

培养方案、课程设置等,在考虑中

国国情、保持和发扬吉大优良传统

和特色的同时,融入了一些日本的

经验和元素,这些经验和元素就是

从”大平班“的日本老师身上学到

的。

给我的启示有两点:一是吉

林大学比较注重培养学生的人文素

质。仅仅会讲日语是不行的,要知

道怎么使日语活起来,这就要靠对

日本文化的了解,对日本历史、社

会文化的深度理解,懂得如何把它

们运用到平时的教学当中去,和学

生有一种互动。我觉得,中国人学

习日语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了解本国

的历史与文化,要竖立起一个参照

体。这样,我们在学习日本、研究

日本的时候,就会意识到其什么地

方和中国不一样,并思考为什么不

一样,从而使得我们的研究有一个

切入点。另一点是了解中国的国

情,可以使我们在研究中增加一些

我们中国语境下的话语权和研究成

果。我们教授日语和研究日本的目

的,不仅仅是研究日本,更重要的

是把我们国家的情况介绍给日本,

让日本人民了解中国。这就要求对

两国文化的差异有一个准确的理

解。

蔚蓝:您在“大平班”毕业后

的第二年,也就是1985年就破格

晋升为副教授,“大平班”的培训

学习在其中起着怎样的作用?可否

视为“大平班”对自己人生规划的

一种表现?

宿教授:任何一名教师或研

究者,都很难成为多面手,要有比

较稳定的研究方向,同时要具备研

究和教学的技能。我上大学是一个

特殊的时代,没有留过学,我所有

的日语知识和能力都是吉林大学的

老师们教给我的。所以,我曾经开

玩笑地说“我的日语是吉林大学制

造”。去“大平班”第一次接触到了

那么多的日本老师,使我对语言有

了更深的理解,学到了新知识、新

理论和新方法,开拓了我的教学和

研究视野,对我的教师生涯也产生

了一定的影响。我博士读的是中文

系,学的是中国现当代文学和比较

文学。我当时感觉到:对日本的了

解和研究到了一定程度以后就到了

一个拐点,就需要补课,补中国文

学和文化的课,需要更多地了解我

们自己国家的文学和文化,了解自

己国家的国情,在此基础上再反过

来去观注日本,这样视野就更宽

阔,思考也会更深入,也会有所创

获。迄今为止我仍然坚持自己的文

学方向,没有今天研究社会,明天

研究文化,因为我的知识结构未达

到这样的广度,只是略知一二,要

想在这方面有所建树是不可能的。

教师应该一专多能,但是专业应

相对固定,否则就没有深度。所以

“大平班”对我个人的规划还是有

一定影响的。

为了这一片沃土

蔚蓝:从1992年晋升教授到

1997年任院长正式主导吉大日语

教育的发展,至今已20年。而您

一直坚持在教学第一线,讲授和新

开设本科及研究生课程10余门,

教学与管理,您怎样平衡两者的比

重?不放开教学又是出于怎样的考

虑?

宿教授:这也是我个人比较

困惑的地方。在处理这两者的关系

时我一直坚持两点:第一、虽然在

管理岗位,但我的本业是教师,立

足点是教学和科研,这也是我为什

么一直坚持上本科生课,为硕士、

博士研究生上课的原因之所在。教

学是一位教师存在的最根本理由,

脱离了教学就没有了生存的根基。

第二、经常参加一些学术活动,参

加教育行政部门召开的一些会议,

能够及时地了解国内日语教育和日

本学研究的新动向,了解相关教育

行政部门关于发展外语教育的方针

和政策,学习各兄弟院校的有益经

验。回来以后,通过认真的总结,

找出与其他学校之间的差距,把各

个学校本科生、研究生培养的好经

验借鉴过来,不断地完善自我。我

觉得教学和管理两者之间可以做到

相辅相成。教师的本职工作是教学

和科研,在教学、科研工作中发现

问题,再从管理的角度去解决,两

者相得益彰。实际上我们在专业建

设方面还是获益匪浅的,非常感谢

全国各高校的同仁对吉大日语发展

的关注和支持。

蔚蓝:吉大日语教育一直以

来坚持着怎样的自我定位和人才培

37

“大平班”的前世今生

第48页

养原则?

宿教授:这也是我们一直考虑的问题。各校情

况不同定位也会有所不同。吉林大学日语有自己的定

位:第一不扩招,坚持精英教育,坚持小班上课,本

科生每届招收两个班,共44人。第二是在课程设置、

培养方案上,严格规定培养内容。比如,商务日语、

旅游日语等课程现在似乎比较时髦,这些课程我们目

前没有作为主要课程开设,仍然把日语精读、会话、

日语语言学、日本近现代文学、古典文学、日本文

化、日汉翻译等作为支柱课程。在努力提高学生的日

语水平的同时,尤其注重学生人文厚重感的培养。我

们的想法是以不变应万变,以高素质、高技能来迎接

社会的挑战。在学生就业方面我们也提出了三点:一

是就业率要高;二是就业层面要高;三是就业后的发

展前景要好。我们培养的学生绝大部分都很优秀,有

的在中联部、外交部等国家机关,有的在国际广播电

台、中央电视台、《人民中国》等事业单位,有的进

了大中型企业,在不同的岗位上做着自己的贡献。这

些毕业生对专业的发展来说是非常好的拉动力。从这

个意义上说,吉大日语的影响很多是靠学生实现的。

蔚蓝:基于目前就业形势及其他层面影响,修刚

老师曾说中国的日语人才培养模式正面临着转型。就

吉大这样的日语名校是否也有这样的压力?今后的发

展思路又是怎样的?您觉得现在一般的大学面临转型

期自己要选择的方向明确吗?

宿教授:转型期的到来是每个学校都面临的挑

战。目前日语教育的发展规模很大,这是好事,但在

人才培养目标和专业定位都不甚明确的情况下就开始

招收、培养学生,就会缺乏一个明确的目标。当然,

我说的这个转型,要根据社会的需求和学校的特色来

进行。我们都想把专业办得好一点,但一个学校应该

有自己的特色。这个特色是在共性的基础上体现出来

的,要根据学校的历史、办学特色、整体水平,包括

国内日语教育的现状来确定。我们要有竞争意识,要

发展,要使自己学校的教育有特色,进入一个高水平

行列,这也是一个专业的发展动力和目标。现在,就

整个日语界而言,教学已经达到了很高的水平,但科

研还不很理想,有待提高。一是要出精品,拳头产

品;二是要出系列产品,一个团队的研究成果、系列

产品会产生更大的影响。在转型的时候应该注意以下

几点:一要切实可行,二要定位准确,三要社会认

同。这是非常重要的。有传统优势的学校怎样保持优

势,再上一层楼?历史相对较短的学校,如何尽快形

成自己的特色、方向?认清楚这些是我们日语专业继

续生存、发展的前提。

总体而言,每所学校的日语专业所处的境遇都有

宿久高老师为本刊题词并与本刊记者合影

38

weilan 人 物

第49页

所不同,所以,不能用一个标准要求,应该客观地看

待,客观地分析,从中找出自己的发展路径来。

蔚蓝:就您目前对国内日语教育情况的了解,如

果说在未来的发展过程中有些专业会被淘汰的话,您

觉得这个比例大吗?

宿教授:这个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关键应

该进一步明确大学的专业日语教育应该怎样搞。一些

人认为就是学习日语技能,掌握应用能力,毕业后找

到高薪的工作。其实这是一种误解,它混淆了大学的

专业教育和高职高专的职业技术教育之间的界限。

上大学,一方面是为了学习一个专业,另一方面

是人文的培养过程,是学学术,学思想,是通过大学

的学习,掌握一种广泛的适应能力。从严格的意义上

说,一味地迎合社会需要改变课程设置,只侧重于语

言技能的培养,从长远的观点看,那或许不是大学的

日语语言文学专业应该承担的任务。

大学日语专业教育的培养目标应该是培养基础扎

实、具有较强的语言运用能力和一定的理论水平、具

有一定的人文厚重感和国际视野的高质量、复合型日

语人才。其中能力是极其重要的。所谓能力,可概括

为“明晰的观察”、“明晰的思考”、“明晰的表述”三

种。“明晰的观察”是在学习或工作中发现问题的能

力,是一种是非判断和价值判断能力;“明晰的思考”

是思考问题、分析问题、寻求解决方法和路径的能

力;“明晰的表述”是把发现问题、思考、分析和解

决问题的方法及途径通过语言或文字,层次清楚、逻

辑严谨地表达出来的能力。大学专业日语教育的培养

目标可因各学校的定位不同而异,但这三种能力的培

养应该是大学教育的根本使命和任务。

外语教育的发展有一个明显的特点,就是人才的

需求与语言对象国的经济、社会发展,以及与语言对

象国之间的关系如何有着密切的关联。具体到日语来

说,日本的发展、我们和日本的关系如何,会对日语

人才的需求产生影响。现在许多日本企业到中国来投

资,这也意味着对日语人才的一种需求。但仅仅培养

学生的日语技能,毕业后去一些企业工作,那或许是

职业技术学院承担的任务。淘汰的数量很难估计,只

能说一些师资力量不足,学生培养质量不够理想的专

业几率会大一些,反之几率会小一些。

蔚蓝:曾有报道以“淡泊宁静”一词形容您的处

世态度,乐在教学与读书之中,在您心目中,最看重

的是什么?您的亲力亲为,垂身示范为的是追求怎样

一种境界?

宿教授:我觉得人的一生有一份喜欢的工作,

有较稳定的收入和稳定的生活可能是最高的境界了。

人生的定位是由你所处的环境决定的。其实知识分子

都有虚荣心,我也有。但是为什么要淡泊它?这就是

自我定位的问题了。人生活在现实世界中,追求是人

的一种潜在的本能。要生存就会有一些欲望,比如说

作为教师,想尽快地晋升职称,想改善生活条件,想

作名师,这都是一种欲望。社会要发展需要整体欲

望和个体欲望,从另一个角度讲也可称作“理想”或

“目标”,这也是国家发展和个人工作的动力。但作

为个体而言,做到准确把握欲望却不容易。当欲望实

现不了的时候只能学会自我调整,欲望少一点,幸福

感就会多一点。欲望太多又实现不了,就会苦恼。教

师就是教书,不可能做出惊天动的事情。所以,有时

候我们说淡泊名利是一种品格,实际上也是一种选

择。

我一直坚持授课,因为我对本科生有一种特殊

的感情。刚上大一的学生一般都十八九岁,人生刚刚

开始,他们需要比较有经验的老师在业务学习和人生

规划上多给予一些引导。当他们逐渐成长起来,或者

具有一定的判断能力以后,你的引导就会起一定的作

用。在学生的成长过程中,尤其是现在的学生更需要

老师亲力亲为地和他们交流。当你认为学生做得不好

的时候,要严厉地批评他,但之后一定要去关心他。

要把批评和关爱结合起来,循循善诱。批评只是一种

引导,关爱才是最本质的东西。我上大学的时候老师

们就是这样教育我们的。我们应该把好的传统继承下

去,好好教书,好好育人,让我们的学生都能很好地

成长起来。

39

“大平班”的前世今生

第50页

在对比语言学的殿堂里微笑

——专访大阪府立大学博士生导师 张麟声

40

weilan 人 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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