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爹老妈

发布时间:2023-5-26 | 杂志分类: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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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爹老妈

1936 年日本攻打南京前,老爹、老妈带着三个子女,从南京逃难到汉口,住在大伯伯家。当年我在汉口诞生,以后又逃难到重庆,我在小河边玩耍,不小心跌了一跤,流了不少血,妈拿一个鸡蛋给我揉揉,至今左眉上还有一到疤痕。妈接二连三又生了小四、小五。日子过得并不宽裕,小五生下来,准备扔到河里,还是老爹将小五抱回来,老爹不止一次讲过:“小五是他救回来的!”1940 年左右,爹妈将金银首鉓缝在我们棉袄、棉鞋内。带着6 个子女乘着小木筏,岸上有苦力揹纤,沿着三峡,顺流而下,辗转回到南京。抗日期间大伯父仍然在汉口经营绸缎店,二伯父在重庆国防部供销社当经理,只我们这一房回南京,家里一个也不工作,靠房租过得很富裕。我们住在磨盘街 10 号老屋,坐北朝南,房子有三进,从大门到后门全在一条中线上,每进中间是堂屋,东西两侧是卧室。第一进和第二进卧室以厢房连通,中间是天井,夏天要搭凉棚遮阳。第二进堂屋是正厅,挂了山水名画,摆放了全套红木桌子、宝座和茶几。第二进和第三进之间是花园。右侧是大厨房。妈的主卧是全套桔黄色古董家具,漆面亮如镜,雕花的床很精致。厢房里有一个大保险箱,里面有一个很精美的首饰盒,除了一大堆金戒指、宝... [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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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爹老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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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爹老妈

江宁丝绸是贡品,爷爷从学徒干起,到自己开绸缎店,大伯

父和爸爸分别在汉口和上海各开了一家绸缎店,生意兴隆,

二伯父在南京置地造房。有健康路农业银行大楼、新桥的纺

织品大厦、云南路别墅、王府井、珠江路、飲虹园和磨盘街

4 栋住房。这是我家在南京健康路四层高楼,夫子庙附近,

解放前是市中心最高的楼,租给农业银行,解放后公私合营

拿租息,文革时充公。我们还去房管局要求归还,但根本不

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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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爹人称王三公子,年轻时风度翩翩,听说在上海读外语,

写得一手好字,在上海市中心开绸缎店。外公也是经营绸缎

生意,有一子三女,我妈是小女儿:瓜子脸、杏鳯眼、柳叶

眉、高鼻梁。活脱脱一个古典美人,读完小学,在那时我妈

一个女的小学毕业就祘大秀才啦!即有才又有貌。

肖家三小姐配王家三公子,男才女貌,天生一对,生活富裕,

生下大姐、大哥和二姐,日子过得美满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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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6 年日本攻打南京前,老爹、老妈带着三个子女,从南京

逃难到汉口,住在大伯伯家。当年我在汉口诞生,以后又逃

难到重庆,我在小河边玩耍,不小心跌了一跤,流了不少血,

妈拿一个鸡蛋给我揉揉,至今左眉上还有一到疤痕。妈接二

连三又生了小四、小五。日子过得并不宽裕,小五生下来,

准备扔到河里,还是老爹将小五抱回来,老爹不止一次讲过:

“小五是他救回来的!”

1940 年左右,爹妈将金银首鉓缝在我们棉袄、棉鞋内。带着

6 个子女乘着小木筏,岸上有苦力揹纤,沿着三峡,顺流而

下,辗转回到南京。

抗日期间大伯父仍然在汉口经营绸缎店,二伯父在重庆国防

部供销社当经理,只我们这一房回南京,家里一个也不工作,

靠房租过得很富裕。我们住在磨盘街 10 号老屋,坐北朝南,

房子有三进,从大门到后门全在一条中线上,每进中间是堂

屋,东西两侧是卧室。第一进和第二进卧室以厢房连通,中

间是天井,夏天要搭凉棚遮阳。第二进堂屋是正厅,挂了山

水名画,摆放了全套红木桌子、宝座和茶几。第二进和第三

进之间是花园。右侧是大厨房。

妈的主卧是全套桔黄色古董家具,漆面亮如镜,雕花的床很

精致。厢房里有一个大保险箱,里面有一个很精美的首饰盒,

除了一大堆金戒指、宝石、金手链外,妈还有一个很大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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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片,和一个很宽的金脚链。这金脚链有 1-2 公分宽,我看

到妈带过。我过 10 岁时,妈拿一个绿宝石戒指给我戴上。

妈回南京生了小六,眉清目秀,一笑还有个酒窝,很讨人喜,

爹妈可高兴的不得了,百岁大摆宴席,特别宠爱,凡事都惯

着他,在子女中吃得最好,穿得最漂亮,成了小霸王。

接着又生了小七、小八。那时,家里僱了两个奶妈,大奶妈

又高又胖喂小七奶,所以小七长得很结实;小奶妈则瘦瘦小

小,把小八喂得好瘦弱,外号叫“八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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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两个奶妈外,还雇了做饭的佣人。家里有新黄包车,车夫

高高大大,脸上长满麻子。妈除了大哥外,最喜欢六弟,后

又添了小十,妈带着这三个宠儿在解放前拍了这张相片(右

边小女孩是大娘的小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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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叫爸爸“老子”,到中午吃饭时他才起床,睡眼惺忪,

然后和我们小孩一起围着大圆桌吃中饭。接着就到夫子庙去

玩乐,深更半夜才回家,他自己拿香肠,咸肉用电炉煮一鍋

汤饭,把我们一个个叫醒,把一碗碗热气腾腾的肉稀饭送到

我们手上,让我们坐在被窝里吃,我们睡得迷迷糊糊,可吃

得很香。有时老子叫了一大堆朋友在第三进堂屋打牌赌钱,

晚上还挂了大煤气灯。

二伯母的三个兄弟在夫子庙开喜帐店,每天下午妈乘着自家

黄包车到夫子庙这几个舅舅家打麻将。多半时间是带她最喜

欢的儿子小六去玩,耳濡目染小六从小就养成了少爷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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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深夜,大门被敲得咚咚直响,老爹正在床上吸鸦片,急

急忙忙将烟枪、烟灯藏起来,小日本鬼子进来到处搜查,没

找到,只好不了了至,走了。

1945 年日本投降,国民党凯旋而归,二伯父全家和爷爷亦回

南京。蒋介石大搞禁毒运动,把爸爸抓到牢里强迫介毒,出

牢那天二伯父请全家上馆子庆祝爸爸介毒成功。但不久后他

又抽上了白面,直到解放后抓到戒毒所才彻底戒掉,还是共

产党厉害!

爷爷是独眼龙,总是坐在正厅宝座上,一只眼望着我们在天

井玩耍,从不和我们小孩说话。大堂哥在我们家第三进办起

了学校。高高的书柜摆满了书,我那时就读了《红楼梦》、

《家》等小说,似懂非懂,对我后来 14 岁离家有点影响。

1948 年爷爷中风病故,灵堂设在第三进,二伯父请国防部长

白崇喜写了挽联,日夜念经为爷爷超度。出殡那天,从前门

到后门三进全部敞开,全家 30 多人披麻戴孝,和尚开道,

十几人抬着棺木,三个儿媳(大佰母、二佰母和我妈)各坐

一辆马车,我们孙子辈跟在后面,浩浩荡荡走向牛首山墓地,

那可是风水宝地,一大片祖坟,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二伯

父二伯母墓都在那,文革一声令下,全部迁走,我家祖坟现

在就变成了牛首山风景带。这是在爷爷灵堂前全家照,背景

因表姐夫穿了国民党空军军官服装和灵堂挂了白崇喜挽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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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文革时剪掉了。

解放后,三房分家。磨盘街老屋给大房,珠江路房子给二房,

我们分到飲虹园西式楼房。云南路别墅因出租给日本人,抗

日胜利后没收。新桥的纺织品大厦和王府井房屋卖掉,二房

和三房搬到健康路四层大楼(原农业银行)开了大中拍卖行。

大姐中央大学毕业后分配到哈尔滨农业大学任教,二姐和我

都进了华东军事政治大学当兵,家中除父母外,只剩大哥和

弟妹(那时,小十二还没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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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爹和大哥在大中拍卖行做生意,家境不错。好景不长,公

私合营将开拍卖行的四层楼洋房(当年在健康路是最高最宏

伟的高楼)就此充公了,老子划为资本家,每月只给 60 元

算租息。全家不得不搬出健康路高楼,住到内桥平房,后又

搬到飲虹园老家。一直到现在。文革开始,连这 60 元租息

也不给了。入不敷出,生活困难,靠大姐、二姐和我三人每

月各寄 10-20 元维持生计。文革后我、五妹和二房的庆林到

房管局要房子(房产证还在),但房管局根本不理。没有任

何法律手续,百年老屋就这样被剝夺,现在这四层高楼已被

推倒,改建成游乐中心。

飲虹园 8 号当年是很时髦的西式洋楼,前屋两大间房,后屋

是四间房,上下两层。再往后,是厨房和柴房,前后屋以天

井相连,天井内有一个深水井。爹妈带七个弟妹(大哥已到

北京工作)住在后屋一楼东西两间大房,每间房有 20 平方

米左右,东西房之间是大客厅,上方擺了红木宝座和茶几,

中间放了一张大园桌。

舅舅、大姨妈两家就住在对面。外公有大小两个老婆,我们

分别称大婆婆、小婆婆。大婆婆很富态,胖胖的,小脚;小

婆婆瘦瘦矮矮的,可外公喜欢;舅舅是斜眼,可喜欢我们这

些小孩,一见到,我们就要喊:舅舅!否则他就斜眼直直盯

着你。妈担心老爹乱花钱,总是将我们寄来的家用交给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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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管,没钱了就到舅舅那拿些。舅母很慈祥,她每年腌很多

面筋,送给我们吃,直到今天我还想起这面筋的美味真令人

陶醉。

大姨父已过世,子女都在外工作、学习。大姨妈她一人单独

过,是个很考究的老太太,头发乌黑光亮(用刨木花泡的汁

液抹在头发上),吃得更精致,菜只掐菜尖和菜心吃。

妈和舅舅、大姨妈兄妹关系极其亲切,妈和大娘、二娘几个

妯娌关系也很融洽,从不吵架,也没大家庭中那些勾心斗角

之事,解放后即使没钱了,也相互关照。

妈不但能说会道,还能写会算,在街道积极得很,领着那些

家庭妇女读报学习,在居委会工作,后来妈一人离家住到浦

口,在浦口缝纫机厂当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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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只能靠二奶奶做饭,二奶奶是小脚老太,是老爹的远房

亲戚,一直住在我家帮妈做饭,洗洗涮涮。小鸥、小萍小时

候调皮,经常逗二奶奶玩,让二奶奶围着大园饭桌追他俩打。

解放后,老爹烟酒仍然不断。每天中午要喝 2 两黄酒,叫小

七或者小八去买,下酒菜就是街边各式各样卤菜,连猪脑、

狗肉、驴肉都吃。后被分到街道豆芽场当工人,每天深更半

夜穿着破烂的旧呢大衣(是解放前老爹穿的高级毛呢格子大

衣),拖着老棉鞋,摇摇摆摆,艰难地走到豆芽场,给豆芽

浇水,冲洗,以便清早能在菜场及时卖上豆芽。不论天寒地

冻、刮风下雨,天天如此。俗称王三公子的老爹可经受了不

少磨难。

1958 年妈带了 3 岁的小十二到北京来玩,住在我们集体宿

舍,妈买了很多螃蟹,用一大脸盆烧熟,给宿舍同事共嚐美

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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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 年我生小鸥,妈在浦口缝纫机厂辞了工,专门赶到北京,

照顾我坐月子,妈从此没了工作,要不她一直当工人,还有

退休工资可拿,这是老娘为我做的很大牺牲。

妈在我家,每月给南京家的生活费照寄,克疆想请他姐姐到

北京来玩,没和我商量,就直接找妈讲:“这个月是否可以

不给南京家用”。这下可把我妈惹火了,妈直接向当地派出

所民访信箱投了控告信,警察来我家调解,家用还是照常寄

出。但克疆对我妈一直耿耿于怀,不愿意接她来住,常为这

和我争吵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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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爹到北京来玩,住在二姐家,星期天大哥请老爹吃饭,我

抱着小鸥到大哥家看老爹,克疆不肯陪我去,我下了公共汽

车,抱着小鸥要走很长的路,当时酷暑,太阳直晒,回家小

鸥头上长了一个疖子,越长越大,不得不到医院开刀化脓,

后脑勺留了一个大疤,克疆为此骂了我很久。

1961 年春节前想到南京生老二, 有妈照顾放心些。在产前

几天我抱着小鸥坐火车到南京生小萍,都舍不得买卧铺票,

只买了硬坐,挺着大肚子,抱着小鸥,坐了一天一夜,才到

南京。那时也没觉得苦,吃住有妈照顾,白天我带着小鸥在

街上散散步,很平静。妈送我住进了石鼓路南京妇产医院待

产,小鸥由妈和弟妹在家照顾。记得小萍是半夜生的,生不

出来,还吃了催生的蓖麻子油,流了不少血,但没给我输血,

这次算顺产,没几天就出院回家。在南京飲虹园家只有两间

房,妈和爸爸住东边房,4-5 个弟妹一起住西边房。我在妈

住的房间搭了一张单人床,带着小鸥和小萍一起睡。

北京已没吃的,南京也很紧张,但家中人多,肉票,蛋票都

省下来给我一人吃,集中保证了我的营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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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月子,十弟送我上火车,记得是晚上,黄包车夫是个老

头,没吃的,拉不动我、十弟、两个小孩外加行李,从飲虹

园家到浦口火车站,从城南到城北跨全城,拉了很长时间,

我都急死了,总算拉到,火车就要开了,十弟急急忙忙将我

们送上车,火车已缓缓开动,十弟来不及下车,和我们一起

过江,一直站到下一站才下车。我舍不得买睡铺,只买了一

张坐票,小萍睡在挂在车厢顶上的婴儿床,我抱着小鸥就这

样一天一夜颠颠簸簸坐到北京,如何喂奶、吃饭、喝水、上

厕所可想而知。产后才一个月就这么辛苦,现在想想真不值

得,为什么不买卧铺呢?我们那一代人就是这样被教育出来

的:能省则省,能苦就苦。

回北京后,妈又带了小十二到北京来照顾。60 年暑假二姐和

二姐夫带着小钢和姜炎一家从呼市回北京旅游,五妹也从南

京赶来,一起在我家吃住。大哥大嫂带着彬彬、薇薇、嬿嬿,

婷婷四尕金花来聚会,大嫂穿着漂亮的旗袍极其时髦。仪态

万方,四朵金花人见人爱。二姐还是那么漂亮。虽然当时是

困难时期,大家都饿肚子,由妈和大嫂主持,大大小小近 20

人在我家聚餐,真不容易。在北京兄弟姐妹大团圆,欢聚一

堂,热热闹闹,一起到照相馆拍下了这张历史性相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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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1 年我们从北京下放到合肥,坐长途汽车只要 4 小时就到

南京,来往很方便,我们每年暑假都回南京,上午就领着两

个小孩逛白鹭洲公园,爬假山石,在草地上奔跑。爸妈弟妹

都很喜欢他俩,十几个人挤在飲虹园两间小屋内,睡在地板

上,妈每天要准备三餐,丰盛得很,大家就围着堂屋的大园

桌在一起吃饭,热热闹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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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派武斗,我们赶紧锁上家门,带着两个小孩从合肥到南京

避难,多亏老爹老妈无微不至的照顾,才让我们整天逛白鹭

洲公园,当起了逍遥派,平平安安渡过武斗难关,相当自在。

武斗后,学校关门,全校老师都要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我

和克疆带着两小孩下放到镇办工厂,分在不同的村庄。教研

室按部队编制改成农机大队内燃机分队,白天开会斗私批

修,晚上睡大倉库水泥地面上的大通铺,小鸥小萍分睡在我

两旁,接着我们又要到大别山漫水河山村,带小孩实在不方

便,不得不请妈来将两个小孩接回南京。两小孩由妈照顾,

住了两年左右,亲眼目睹六舅舅被批斗。在那多灾多难的年

代全靠妈精心照顾,才能让两个小孩安然长大。说实在的小

鸥小萍是妈一手带大的,特别喜欢小萍,小萍和奶奶(我们

让她叫奶奶)也特别亲。耳濡目染,小萍学会了奶奶的精明、

第19页

能干。

复课闹革命,招来工农兵学员,叫我们这些臭老九回来上课。

我怀了老三,克疆被调到北京机械部教育厅搞外语教学调

研,我请老爹来合肥照顾。

工农兵学生水平参差不齐,原来的教材太深了,只好自编简

易教材。我教内燃机班电工学,就编了一本内燃机电路系统

做教材,我写好草稿,爸爸字写得好,他高高兴兴地主动为

我抄写,写得工工整整、漂漂亮亮,送校印刷厂打印,就算

教材啦!

每天爸爸骑我的小自行车上街买菜做饭,忙里忙外,不亦乐

乎。爸爸过生日,我给他钱买了一只活鸭子回来红烧,小孩

都爱吃,这是我爸在我家第一次过生日,也是他最后一次生

日。现在回想起来,我当时真吝啬,都没请爸爸到饭店吃一

顿,更别说买蛋糕庆祝了。我给爸爸临用钱不多,那时香烟

是凭票配给的,他一辈子抽烟,当然不够,一到合肥,自由

市场开放得比南京早,可以买到黑市香烟,8 分钱一包。有

时还骑车到双岗买老乡的烟叶子,自己卷卷就抽。又便宜又

实惠,爸就死抽这些劣质香烟,过足了瘾,我也未加阻止,

不久,痰里带血,后来就吐血了。小鸥看了,傻傻地问爷爷

“你要死了吗?”果不然被其言中。

第20页

1970 年,提前半个月,我一人乘火车到上海长海医院生老三,

本想在南京下站,见见老爹,他已是肺癌晚期,医院已停止

治疗,但克疆担心我临产,上下车难免出意外,劝我直接去

上海。遗憾的是这最后一次告别机会我为了自身安全也放弃

了。克疆接着来上海,在南京下站,专门去看望我爸爸,看

我爸爸快不行了,留下 10 元让爸爸吃好点。

几个月前爸爸还到合肥照顾我怀孕,回南京没多久就病故

了,人生无常,琳琳还未出世,爸爸已升天了!爸爸:我也

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没有劝阻,更没有多给你些钱,让你买

些好香烟。我确实不是一个孝顺女儿!

老爹前半生吃喝玩乐,享尽荣华富贵,后半生喾尽人间疾苦!

没有享到儿女的福,过早离开人世。

第21页

1971 年我又请妈来合肥照顾新生的老三,妈帮我洗尿布、做

饭、喂食,渡过了天寒地冻难关。

春乱花开,,妈和我们一起逛逍遥津公园,教琳琳学走路。

第22页

我们分到三室一厅大套房,有厨房,卫生间,居住条件大大

改善,再加合肥自由市场开放,什么都能买到。妈差不多每

年都到合肥来住 1-2 个月。每天清早克疆骑车到双岗买回活

奔乱跳大虾和新鲜白鱼,黄鳝就整桶买,养在水缸内,剖鳝

丝可是妈的绝活,炒鳝丝更是妈的拿手好戏,美味无穷,让

来合肥玩的大姐和大哥吃得好开心。我到苏联进修访问要一

年,特请妈来合肥照顾三个小孩,克疆不同意,我还是坚持

请妈来。感谢老妈把三个小孩照顾得妥妥帖帖,才让我在国

外能安心学习。

第23页

1986 年小萍要结婚了,我还在莫斯科学习,一切由妈和克疆

操办,十弟亲自将两床各 10 斤重的棉花胎从大丰送到合肥,

克疆和小萍天不亮就排队给小萍和小鸥各买了一条结婚金

第24页

项链(那是文革后金子买卖刚解禁)。妈喜欢金银首鉓,还

化了 300 元让小萍排队买了两个金耳环。妈戴着金耳环,穿

着亲家送的新衣裤,参加小萍婚礼,即慈祥又富态,小辈围

绕似众星捧月,坐在正中间。

妈一手带大小萍,特别疼爱,给小萍送了 20 元婚礼(80 年

代可是大数),这可是破天荒第一次,其他子女、孙子女从

未得到过这恩爱。妈要多带些喜糖回南京送亲友,本无可厚

非,但克疆不答应。我从莫斯科回来后才知道,骂小萍为何

不自己多买些糖,让奶奶带回南京送亲友。妈是我因访苏专

门请来照顾三个小孩的,她尽心尽力,做饭看家,还帮着忙

婚礼,快快活活地过了一年,临走为这点喜糖,闹得双方不

欢而散,这是克疆做得不对!

第25页

从莫斯科回来后,我一人回南京探望妈,早上猪肝面,肉丝

面,盐水鸭、清炒芦蒿天天变着花样烧给我吃。碰巧小八从

牢中释放回家,妈希望跟我一起回合肥,避开小八。但克疆

说:“你要请你妈来,我就走!”我只好屈服,没带妈回合

肥。现在想来,这是我的大错,我为了自家安宁,在妈最困

难最需要我的时候,没有接她来住,招至妈在恶劣环境中心

情郁闷,终于病倒住院。

我又请假回南京照顾妈,大概有半个月左右,在医院整天陪

着妈谈谈笑笑,中午到街边小摊随便吃点,晚上回飲虹园老

家睡觉,妈逐渐好转,想喝三鲜汤(小时候妈常用猪肝、腰

子、瘦肉熬出极其美味的三鲜汤给我们喝),我去菜场买了

猪肝、猪腰、瘦肉,打开煤炉,给妈熬汤。小六媳妇张玉雯

到医院给妈擦洗。

后来,他们把妈接出医院。那时大姐、二姐和我平常每月各

寄 10 元给妈,妈一人 30 元,在南京生活足足有余,这时我

们又各多寄 10 元,让五妹帮助妈雇保姆照顾。五妹将我们

寄来的保姆费交给十二,由十二照顾, 西边房隔成大小两

间,小间大概 4 平方米左右,放张小床,让妈在那整天躺着

睡。

第26页

最后一天,大表姐和五妹也已知妈快不行了,赶来看望。妈

急匆匆下床小便,大表姐扶着,一起身,嘴歪了,就此过去。

南京打电报通知我,我随及赶回,主持喪事。

88 年妈病故,大姐脑血栓,不能走动,没来。外地工作的子

女全部赶回。大哥已行动不便,仍然撑着手杖,由大嫂扶着

带上三个孙女薇薇、嬿嬿和红红回南京参加葬礼,二姐也千

里迢迢赶回奔喪,只可惜没见到老娘最后一面。这么多人吃

住一起,大家推我负责,十二买菜,七媳妇和十媳妇烧饭,

在堂屋有一大园桌已用了 20 多年,我们一家人又像小时候

一样围着着这老园桌吃饭,大哥最怀念南京鸭子,每天买一

大盘盐水鸭和一大盘烤鸭,回忆着过去,思绪万千................

第27页

老爹走了,老娘走了,家没了,还剩 8 个弟妹。我在南京算

老大,每年春节请弟妹来我家团聚,弟妹也年初一清早按规

矩给我拜年。我每次从美国回宁,也请弟妹来聚会,老爹老

妈要在天堂看到子女热热闹闹欢聚一堂的场面该多高兴啊!

我希望在我有生之年还能看到王家第二代,第三代和第四代

团聚的场面,愿王家代代相传,根深叶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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